魔門的姿態放的足夠低,登門道歉看上去也很有誠意,在座的青陽道門諸位長老一個個表情各異,卻沒人說話,都等著廣平子發聲。

那位火爆脾氣的講經長老秦鐘沒有出現在今天的玉皇頂正殿,不知道被用了什麼由頭給打發出去做事去了。

“既然特使把事情經過說明白了,老祖也很有誠意,在座諸位長老以為如何?”

廣平子的話音落下很久,坐著的十幾位長老卻根本無人發聲,顯然密使說的經過還是籠統,其中漏洞不少。

而且區區一個敏華,魔將巔峰境的修士,份量太輕,怎可與木華道長相提並論?所謂以命抵命,更像是在侮辱人。

尤其是最後,居然把說不清道不明的禍水都潑給了大澤,豈能令人信服?

就算老祖給的補償十分豐厚,可青陽道門也不是賤賣性命的。

“承平,你說說看。”廣平子有些煩躁。

“我覺得魔門老祖的誠意已經足夠,木華師兄他也是命該如此……”

“謝承平,你踏馬放屁!說話要摸摸良心,就算這是事實,十個魔修敏華也換不來木華師兄的一條命,事情哪能就此算了……”

立刻就有長老忍不住跳了起來,指著謝承平破口大罵,此人原是滿面紅光,此刻被氣的面龐發紫,是丹堂長老呂正平。

“正平師弟,說話便說話,何至於罵人?事實便是如此,難道你還要與魔門開戰不成?”

“開戰又如何?貧道從一開始就反對與魔門合作,就算萃華宗給的壓力太大,難道我堂堂青陽應付不來麼?可笑我們這些白痴,還自詡為正道領袖,祖宗的臉都被丟光了……”

“正平,木華身死,我等同悲,但不是你在這個場合胡言亂語的理由,與魔門合作,共尋真龍,是經過長老會議同意的,是掌教師兄認可的,你因何跳出來再翻舊賬?出去!”

廣平子發飆了,站起身大聲怒斥。

被訓斥的丹堂長老呂正平索性也站了起來,有好心道友勸慰,卻被他一把甩開,伸手指著廣平子喝問,“哪次長老會議同意的?貧道沒參加過,這次,你又把秦鍾師弟支到哪裡去了?心中無愧,何須耍這種伎倆?廣平子,我警告你,欺師滅祖是……”

“叉出去,叉出去!”

廣平道人怒不可遏,立刻有兩位長老起身,連拉帶勸的把呂正平給弄出了正殿。

一直拉扯到正殿門口,呂正平還在喝罵不止,硬骨頭什麼時候都有,剛框走一個秦鍾,立刻就有呂正平站了起來,廣平子的老臉相當難看,青一塊,白一塊。

其他長老則表情各異,有垂目養神的,有面帶愧色的,有憤憤不平、恨不得也像呂正平那樣激揚文字的,可想想利害,又悻悻作罷。

勸阻呂正平的兩位長老也不願意與廣平子同流合汙,乾脆藉著這個由頭離開,眼不見為淨。

自然是有另外一層顧忌,連天玄真人那樣的通天大物,最終都落得了被囚禁的下場,還是少說兩句為妙,這青陽的天一時半會兒乾淨不了。

……

鄭九去了一趟太倉城,找到了姓羅的神秘人。

此人被賈老爺指派到分號做主事,晚上正與丫鬟在被窩裡調笑,便被突然闖入的鄭九一把拎了起來。

然後羅主事就像做了場噩夢,直接被鄭九帶到了縣城外的亂葬崗。

一路光著屁股、瑟瑟發抖的羅主事吃盡苦頭,舉著雙手磕頭作揖,卻喊不出一個字兒來。

蒙著面的鄭九,聲冷如冰稜,“我問你答,但有半句假話,便捅你一刀,看你能撐過幾刀?”

“好漢饒命,好漢只管問,咦……羅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
羅主事十分奇怪,自己忽然間怎麼又能說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