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著奇怪的堅持,兩方都不提時當做無事發生,可時璨說了,他也知道是同一類人,反而邁不出步子。

有了共識,就像每一步都必須循規蹈矩。

正猶豫要不要先問了再說,紀月的電話卻突然打進來。溫漁怔忪片刻,起身出門去接,隔絕一室吵鬧,女生的聲音格外清晰:「溫漁,人在哪兒呢?」

「外面玩。」溫漁說。

「喲,可以啊,我還以為你在家數羊呢!」紀月玩笑一句,切入正題,「下週五清嘉和景行要回來辦學籍檔案的事,剛好,他們說一起去看一看老餘,你去嗎?」

溫漁被嚇得咬了舌頭:「看、看老餘?」

就差沒明說你們是有什麼疾病嗎。

紀月也知道這決定太突兀,不好意思地說:「清嘉提的,我們結婚那天老餘不是來了麼,跟他說,咱們班那群人,有出息的挺多,老餘現在帶的班沒什麼動力,想喊清嘉回去鼓勵下他們,這不是快開學了嗎,又給清嘉打電話呢。」

時隔數年,溫漁發現自己依然懂不了老餘的邏輯:「那易景行湊什麼熱鬧?」

「哎呀,他就是個順便!」紀月笑著說,「他說饞學校後門那些小吃飯店了,跟著回去,還能吃吃東西——這不,把我也說動了,想著你好久沒回國,應該也饞吧?」

這下正戳中溫漁,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了:「……行。」

紀月:「那就這麼說定了,到時候勞煩溫總您把日程空出來懷念青春。」

溫漁笑了笑,說紀月這腔調怪怪的,又想到一個人,不由得問:「那你們喊時璨了嗎?」

「沒呢。」紀月捂著聽筒,「怕被他拒絕,要麼你去問?」

語氣果斷得不容他拒絕,溫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尷尬得說不出話來,紀月又催他答應,思來想去,他終是沒放過這個邀約機會。

他想趁熱打鐵,掛了紀月電話不多時,溫漁叼著根煙,站在走廊盡頭,調出微信介面。打字刪刪改改,他以前和時璨是不需要開場白的,這會兒卻覺得第一句話怎麼開口都顯得不夠自然,溫漁嘆了口氣。

楊梅爆珠抽得很快,溫漁彈掉最後一點菸灰,夾著菸蒂沒扔,撥電話時還嗅到指尖的尼古丁味道散不開。

機械的通話音響得他以為崔時璨失蹤的時候,終於被接起來。

那人聲音低,因為發燒剛開口時甚至過分嘶啞:「餵?」

「我。」溫漁說,聽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,「你雞湯喝掉了嗎?今天應該喝不完的,留一碗放冰箱明天熱一熱吧,早上煮碗麵條。」

時璨笑了聲:「你就為這個?」

溫漁反問:「不可以嗎?」

崔時璨沒回答,故意笑了下,溫漁聽得很惱火,不想再和他糾纏雞湯的事:「剛才,紀月給我打了個電話,說九月份的時候,許清嘉和易景行都要回來一趟。」

「……九月?」時璨訝異一瞬,含糊地說,「快了呀。」

溫漁:「老餘聯絡了許清嘉,讓他回學校去。現在不是很多年都沒去過了嗎,後門那幾家以前經常去的店,紀月把我說饞了,搞得我也很想去——」

崔時璨突兀打斷他:「我不去。」

溫漁沒理他:「——西米露啊,燒麥啊,還有炸串串跟冒菜,米線,大晚上的,誰受得了這個。所以我答應她了,也替你答應了。」

崔時璨聲音猛地大了:「我說了我不去,你別替我做決定!」

「到時候,」溫漁自顧自地說下去,「我們也不去老餘跟前湊熱鬧,就吃點東西,在校園裡逛一逛——你要是願意,我當天去接你,好嗎?」

似乎不用見老師讓他態度有所鬆動,崔時璨沒說話。

溫漁低聲下氣,對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