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然覺得這深宮日子,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。

華妃的尖叫聲驚動了整個御花園。

“本宮的蜀錦!這裙子比你的賤命都值錢!”

她提著沾滿不明液體的裙襬跳腳,髮髻上金步搖甩出殘影,

“皇上您看她!”

我扒著門框探頭:

“要不臣妾幫您把百鳥朝鳳改成百蝶穿花?用蜂蜜畫輪廓,保準半個時辰就能招來彩蝶......”

“韭菜花!”

皇上拎著我後領拽回御書房,嘴角抽搐得像抽筋,

“明日早朝你就在殿外候著,省得劉御史又要撞柱死諫朕的私德。”

結果第二天我蹲在漢白玉臺階上數螞蟻時,撞見了此生最詭異的畫面

——那位在朝堂上撞柱子比公雞打鳴還準時的劉御史,正往袖袋裡塞西域進貢的夜明珠。

“劉大人也來觀星?”

我晃了晃剛從御膳房順的羊腿,

“用牛油擦過的珠子觀得更清楚哦。”

老狐狸瞬間面如土色,當晚我枕邊就多了張地契。

皇上批著奏摺冷笑:

“他倒會挑賠禮,京郊溫泉莊子正對著朕的獵場。”

我往嘴裡丟著糖漬梅子:

“您說那些言官怎麼都像骰子?六個面五個寫著'忠君愛國',轉起來全是貪字。”

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。

聖上蘸著硃砂在摺子上畫了只王八:

“三日後北狄使團進京,你替朕去探探那位和親公主。”

我差點被梅子核噎死。

此刻我頂著滿頭珠翠縮在鸞轎裡,終於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——為假扮貴妃,小翠給我纏的束腰裡能塞進兩斤火摺子。

北狄公主氈帽上的銀鈴晃得人眼暈:

“中原女子都這麼臭嗎?”

我僵笑著按住腰間暗袋,那裡藏著特製“香囊”:

陳年艾草裹著風乾夜香,專防登徒子的暗器。

昨夜皇上給我特訓時差點燻暈過去:

“北狄人五感敏銳,就靠這個混淆......”

“聽聞貴妃擅調香?”

公主突然湊近,鼻尖幾乎貼上我的鎖骨。

我袖中銀針還沒滑出,她突然瞳孔驟縮:

“這味道...是狼毒草!”

變故陡生。

十二名使團護衛瞬間暴起,彎刀映著寒光劈來。

我揚手撒出“香粉”逼退眾人,拽著公主滾進青銅鼎後:

“你們北狄人見面禮挺別緻啊?”

“他們不是我的人!”

公主反手甩出腰間骨笛,

“有人要破壞和談!”

當皇上帶兵趕到時,我正踩著刺客頭子唱蓮花落。

滿地橫七豎八的壯漢臉上糊著可疑黃泥,公主抱著斷絃的胡琴在旁打拍子。

“愛妃這是......”

皇上龍袍下露出半截軟甲。

“臣妾在教他們《十八摸》新詞。”

我把夜香鏟抵在刺客咽喉,

“這位壯士說更喜歡聽《孟姜女哭長城》。”

後來據暗衛稟報,刺客招供時哭得比孟姜女還淒厲。

皇上把玩著我呈上的狼毒草香囊:

“太醫院判倒是會借刀殺人。”

霜降那日,院判在詔獄“突發急病”。

我去送斷頭飯時,老頭盯著我腰間新換的翡翠禁步瞳孔地震:

“你...你竟是......”

“沒想到吧?”

我舀了勺鶴頂紅拌進粥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