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悄然降臨,如墨般漆黑的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大地。

前來祝賀的賓客們也隨著時間的推移,陸陸續續地起身告辭,原本熱鬧非凡的府邸逐漸恢復了寧靜。

富察傅恆面帶微笑,腳步略顯踉蹌,顯然已經喝得半醉。

他那英俊秀氣的面龐因為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紅,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志得意滿的光芒。

在親朋好友充滿祝福和羨慕的目光與笑容中,他緩緩踏上了通往婚房的道路。

此刻,在裝飾一新的婚房中,爾晴身著華麗的嫁衣,安靜地端坐在床邊。她絕代風華的容顏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得嬌豔動人。

紅燭輕輕搖曳,將整個房間都染上了一層溫暖而曖昧的光暈。

精美的繡花綢緞被整齊地鋪在床上,上面灑滿了象徵著美好寓意的紅棗、花生、桂圓和蓮子,取其“早生貴子”之意。

爾晴等候已久,殊不知好戲才剛剛開始。

待到無人之時,爾晴自顧自的揭開蓋頭,剝開一顆桂圓放入唇中。

新房外賓客絡繹不絕,人流湧動,燭火明明滅滅,伴隨著下人步履匆匆。

早生貴子?

爾晴嗤笑,不論前世今生,她與傅恆都沒辦法早生貴子。

從前她在傅恆那裡奢求的,得不到的東西,到了今生,她也不屑於要。

她付出那麼大的代價,一個小小的富察氏怎麼夠。

不等傅恆應酬賓客歸來,爾晴面無表情的坐到梳妝檯前,並未喊人伺候,而是自己親自將身上繁瑣的衣衫、首飾拆卸下來。

三千墨髮順流而下。

她的福康安,這一世要當自然要當皇子。

她的兒子,自然應該得到最好的東西。

若無緣分......

“爾晴。”傅恆喝得半醉,他實在是高興,本不應當喝那麼多,可面對眾人恭喜他娶到爾晴,他亦是情難自禁。

是啊,爾晴,如今便是他的妻子。

雖然他作出決定,可傅恆還是在內心暗暗告訴自己,那隻不過是責任,一個男人應當承擔的責任,應當負起的責任。

這樣拙劣的謊言其實連他自己也沒騙過,可他總要為自己的移情別戀找一個藉口。

但被皇上派出京城後,在見不到爾晴的日子裡,傅恆一次次經受自己內心的考驗。

裝什麼呢?傅恆?

一見鍾情也好,見色起意也罷。

總之,他就是愛上了爾晴,他就是想要迎娶爾晴為妻。

“傅恆?”爾晴的神色在閃爍的燭火下更顯得嫵媚溫柔。

她連忙上前扶住看似喝的醉醺醺的夫君,神色之中帶著一些羞澀與擔憂。

傅恆一把摟住爾晴的楊柳細腰,彎下高傲的如同松柏一般的腰身,將下巴擱置在爾晴瘦弱的肩膀之上。

進門時的喜悅在進門後蕩然無存。

“你怎麼不等我,怎麼不等我掀蓋頭?”

傅恆聽見自己在問,他的靈魂似乎與身體分割開來,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黏糊糊的,帶著些委屈。

爾晴臉上洋溢著端莊溫柔的笑容,就跟從前一樣。

爾晴在長春宮時,總愛那樣笑。

傅恆蹭一蹭爾晴的脖子,將臉歪到另一邊,不知怎麼的,他不想看到爾晴這樣的笑容,不該是這樣的,他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。

她對每個人都這樣笑!

爾晴似乎是嘆了一口氣:“傅恆,你醉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
爾晴帶著傅恆走到床邊,好在傅恆並未醉的糊塗,知曉自己跟著爾晴的腳步走,爾晴挪動他沒怎麼費力。

“我沒醉。”傅恆從她懷裡抬起頭來,眼神認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