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視窗吹著,小心著涼。”披風蓋住她越漸消瘦精峭的雙肩,剡洛摟住她的背,心疼地在她耳邊廝磨著。

蘇綰側首,驚起:“你怎麼下地了?”

剡洛一笑:“你在屋子裡,我怎麼躺得住。綰綰……咱們去瞧瞧金寶吧?”

“嗯?”蘇綰驚疑,“你……”她想說,你安了什麼心啊。貓哭耗子吧?這話有些毒了。不過她心裡確實吃驚。

“怎麼,很奇怪麼?”剡洛笑了笑,將她的身子掰過來面向自己,輕輕在她額頭上吻著。“綰綰,自從你離開,我才覺得……他挺好的。是你看到了他的好,才將如此忠誠之人送到我身邊兒。綰綰,羅澤因我失策而犧牲,金寶心中定很難過,我若不去,豈不讓人說我剡洛忘恩負義嗎?”

蘇綰輕點頭:“這陣子,我總在與那些老傢伙們周旋,倒極少關心洛軍的人了。是該去瞧瞧他……”

她之所以如此說,只是不想剡洛這醋罈子在這個時候又翻了。剡洛一聽,卻蹙眉:“那些老傢伙難纏嗎?”

蘇綰莞爾,將黃帛塞進剡洛的懷裡:“是啊,比蘇洛陵還要難纏。難纏地要命!”

“呵……”剡洛輕笑,鬆開她,“幫我穿衣吧,咱們快去快回。”

蘇綰覷了他一眼。自始自終,從蘇園開始,剡洛的起居都是由她親手照理的。穿衣這事兒原來按規矩哪兒是她該做的事兒,可如今到底是習慣了親力親為。可嘆啊,尚不知這種親力親為,又能撐到幾時。

她令人取了件兒水藍的長褂,為剡洛細細整理著,忽而想起了一樁事情,愣了一下。

“怎麼了?”剡洛問道。

“我……待會兒,你若看完金寶不覺累的話,我想帶你去見見另一個人。”蘇綰道。

“誰?”剡洛愕然。“什麼人兒,竟讓你如此上心了?連金寶都讓你分不開身兒,此人你倒是想得起來了。”言語間不多不少,正是讓人聞得著卻撈不到的醋味兒。

蘇綰輕輕一笑:“一個……同蘇洛陵又幾分相似的人。”

這一聽,剡洛真的有心了。蹙起眉說道:“在宮裡,你倒是認得了不少的人。我不去……只不過一個相似之人,與我何干。”

“那好吧,”蘇綰揚眉,將他的衣襟捋平整,手掌熨帖著他的胸口輕輕一按,“那待會兒我自個兒去。”

“哎……嘶……”她的力道沉穩,不大不小恰恰能將他的傷口按痛。剡洛一皺眉,“我去。”

“呵……”蘇綰勾了勾手,示意剡洛俯下身來。

剡洛詫異了一下,堪堪低頭,便被蘇綰捧住臉,印上了一吻。

蜻蜓點水間,芙蓉水中現。剡落shen魂顛倒了一下,傷後初嘗蘇綰的味道,有些秋季海棠的清甜,在心間暈開來。他笑了笑。才覺得自己方才有些“心胸狹窄”了。他忽而想到,這萬一要是以後的各國皇子什麼的都跟方晉一樣,他不是得閉關鎖國了?

蘇綰喚了人備下一頂軟轎,兩人便施施然往金寶暫住的景福宮去了。

轎中置了一爐水煙,清淡的香氣似池塘的浮萍。蘇綰挽著剡洛的胳膊,隨著軟轎起伏不禁有些昏昏欲睡。

剡洛見她這幾天也實在累了,便拍了拍自個兒****兒:“這兒,休息一會兒吧……”

蘇綰點頭,便俯下身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。

其實他們如今再宮內的身份有些尷尬,表裡不如一,那些門面兒上的事情,都只是蘇綰一人強自硬撐著。很多事情她也不十分懂得,只靠著以前修歷史學分積累下來的一丁點兒知識,杯水車薪完全維繫不了,所以光是想法子繞過去,都使她的腦袋累得不輕了。

這一睡,竟然到了景福宮還睡得意猶未盡。

“公子,景福宮到了。”外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