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外面的,是來審問的柳疑復。

“柳大人。”

柳疑復抬眼和池宴對上目光,唇角微翹,將要出聲便見對方一臉痛心疾首:“我真沒想到,你竟然是這種人!”

柳疑復:“……”

……

“東西是從我家後院挖出來的,我無從辯解。”

池宴抬頭盯著他,明顯有些匪夷所思:“埋那麼多東西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吧,你自家的院子,何時被人翻過一遍你都沒察覺?”

柳疑復頓了頓,面露羞慚:“那本是塊菜地,我自己也時常翻土,因此並未覺著哪裡不對。”

池宴噎了噎:“菜地?”

“是的。”柳疑復頗有些赧然,“我自己在家,閒暇時就喜歡蒔弄些蔬菜。”

池宴眼神複雜:“也是個獨特的愛好。”

不料對方頗為坦然:“不,主要是自己種比買更划算,省錢。”

池宴:“……”

他都有些憐愛了,瞧瞧,一個拮据到需要種菜維持生計的人,有銀子不用埋在土裡,那不是純傻缺嗎?

柳疑復不知從何處讀出他似乎對此很感興趣,於是興沖沖開始傳授經驗:“你也喜歡種菜嗎?我這裡倒是有一些心得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不遠處的守衛陷入沉默。

瘋了吧,這麼寶貴的時間用來傳授種菜經驗!

——

與此同時,養心殿。

“戌時正,池狀元去了詔獄一趟。”

福公公小心翼翼覷著皇帝的臉色,後者眼皮微動:“池宴?他和柳疑復關係何時這麼好了?”

福公公笑著答道:“陛下果真貴人多忘事,之前池狀元不是因為花魁的案子被牽扯入獄麼,當時負責審理這案子的正是柳大人!”

崇德帝抬起頭來,扯了扯嘴角:“如此說來,這池宴倒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。”

福公公笑著附和:“可不是嗎?柳大人鋃鐺入獄,多少人避之不及生怕惹禍上身呢,這池狀元肯在這個時候出頭,如此品性著實難得!”

崇德帝撐著額角神情疲憊:“都聊了什麼?”

福公公眼神古怪:“據說是……交流種菜心得。”

崇德帝:“……大理寺少卿食祿幾石?”

——

入夜,沈棠寧察覺到池宴起身,倏然驚醒:“你去哪裡?”

池宴沒想到她還沒睡熟,不由壓低了聲音哄道:“放心,只是去偷點東西。”

“……”沈棠寧嘴唇動了動,很快會意過來,“和柳大人有關?”

他挑挑眉,口吻戲謔,“不錯嘛,還挺聰明。”

她沒再多問,言簡意賅:“帶上元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