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他從前循規蹈矩,便不會有此一遭!我也納悶兒了,那麼多人,人家為何偏要陷害他呢?”

她瞥了眼低頭不語的池宴,眼裡閃過憎惡之色,“怕不是平日裡行事張狂得罪了什麼人,人家蓄意報復他吧?”

池二夫人心涼了涼。

這便是所謂的家人,她兒子受了無妄之災,迎來的不是家人的噓寒問暖,還是奚落指責。

倘若今日遭難的是池景玉,她不相信老夫人說得出如此冷漠刻薄的話!

她捂著胸口咬緊牙關:“老夫人……”

“祖母教訓的是!”池宴驀地出聲,他垂著頭,眾人看不清他的神色,唯獨從沈棠寧的角度,能看到他輕微上揚的唇角。

像是自嘲,像是認命。

“此事皆因池宴一人而起,敗壞了池家的清譽,害得全家上下受我連累遭人指點,池宴願意領罰!”

老夫人冷笑一聲:“好,這可是你自己說的!”

“阿宴!”池二夫人錯愕地瞪大了眼,語氣含著急切。

“孃親勿憂,兒子甘願領罰。”池宴朝她眨了眨眼,沒敢去看旁邊沈棠寧的臉色,迅速收回了目光。

只見他慢慢彎下挺直的脊樑,頭磕在冰冷的地上,“請祖母責罰。”

池宴心想,沈棠寧這會兒大概會覺得很失望吧?

,!

身為一個男人,他是不是太窩囊了?

他緩慢眨了下澀然的眼,舌尖微微發苦,但沒辦法,他確實硬氣不起來啊。

他唯一一次任性,代價是差點兒失去至親。

骨頭軟就軟吧,至少命還在不是?

“你們可都聽見了,這是他自己說的!”老夫人冷冷扯了扯唇,“沒有規矩不成方圓,來人,請家法!今天我就讓他好好長長記性!”

眾人無不吃驚,沒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興師動眾。

沈熹微好整以暇坐著瞧熱鬧,聞言蹙了蹙眉:這樣血腥的場面,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腹中孩兒?

池二夫人心裡一驚,連忙跪下求情:“老夫人!何至於此啊?阿宴他已經知錯了,您就饒過他這一次吧!”

在池家,請家法是很嚴重的事情。

那藤條戒鞭足有二指粗,捱上一鞭得皮開肉綻,而家法少說也要十鞭以上,傷筋動骨,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呢!

沈棠寧冷了冷眉站了出來:“祖母,這會不會太過了?”

老夫人冷眼看向她:“宴哥兒家的,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?縱然你出身不俗,有皇后娘娘娘為你撐腰,你可別忘了你是晚輩,我是長輩,沈家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?”

這世道便是如此,禮法大過天。

縱使老夫人胡攪蠻纏,但她是長輩,便沒有晚輩指責她的道理。

沈棠寧面不改色溫聲道:“孫媳並非是質疑祖母的決定,只是夫君再有不到一月就要參加秋闈,這時候若是身體出了岔子,錯過了秋試,抑或是影響發揮,這可不是小事。”

池二夫人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,連聲附和:“是啊老夫人,阿宴為這次秋闈辛苦準備了這麼久,可不能因此前功盡棄啊!”

侯夫人斂了斂眉,不經意道:“如此,若要執意請家法,倒顯得母親不近人情了。”

老夫人眼裡閃爍著精光,不屑地冷哼:“你那兒子考了那麼多回也不見考中,怎麼你就篤定這回便能中了?”

池二夫人噎了噎,啞口無言。

話雖如此,可萬一呢?

“即便是請家法,十來天也能下地了,如果他真因此而影響了考試發揮水準,那隻能證明他命該如此!”

沈棠寧聽了這話,心口發涼。

縱然不是親祖母,可絕情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