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黑自是沒有不答應的,讓籃子竹子領著祭廟寢殿裡負責伺候的下人都躲得遠遠的;只留下小桃白魚兩個伺候。再看看肖起經過這一折騰身上又起了一層薄汗,覺得心疼:“小桃,祭廟裡都有冰窖,你出去讓竹子親自取些冰磚出來,拿冰盆裝了擱在寢殿四角上解暑。”

“誒,殿下是讓竹大哥親自去?”小桃有些遲疑,汶城的神居祭廟除開前庭正殿不說,大大小小的宮殿就有十來處,上哪找冰窖去。

“竹子自然知道地方。”小黑聽出來小桃是在遲疑什麼,橫了小桃一眼唬得小桃趕緊弓著背倒退出了寢殿。轉頭才又接著吩咐白魚:“你去外頭告訴籃子,派人打兩盆溫湯的水送來。”

白魚既然貼身伺候主子,自然也該是使喚得動祭廟的一應下人的,不過是心中還有些膽怯罷了;但是剛剛才看見過小桃被小黑訓斥了,白魚也不敢多問,恭恭敬敬的領命也退了出來;去找籃子。

籃子和竹子不久前說起來還都只是汶城祭廟裡眾多平平無奇,有些手藝的奴隸中的一員;這一次跟著小黑肖起再重回舊地,身份儼然高高在上了起來,與從前可謂是天壤之別。

過在小黑的戶籍之下不說,還得了小黑欽賜的銀佩;雖然說起來不過還是家奴,實際上的身份卻很有些見官大一級的意味。作為已經正了名份的肖起的大管家,整個祭廟裡除了主祭和祭司們沒什麼可招惹的,不論是平民出身的僕從還是貴族千金的女官,那都一樣的使喚;若有不服氣的,直接從祭廟裡給驅除出去都不過一句話的事。

倒是把祭廟裡當初其他沒能被小黑肖起挑走的男男女女,都暗恨的捶胸頓足,果然能夠貼身伺候在主子身邊的,前途可比什麼家世都來得管用啊!

只是心裡不論是羨慕還是嫉妒,籃子訓話那也得老老實實聽著的。

“我也是這祭廟裡出去的,你們那些個心意、打的小算盤我可都知道,念在共事多年的情分上,我奉勸大家一句。墨石殿下此番勞師動眾帶著少爺回來祭廟可是專程訂親來的,殿下對少爺有多重視那可是不言而喻的,你們最好別做傻事;我家少爺愛清靜,殿下也都是依著少爺的,你們未經主子傳召絕對不允許擅闖內室;縱然有事,也都放聰明些,別動不動就咋咋呼呼的,祭司大人們也許會考慮諸位公子千金的家世……墨石殿下,你們覺得他處理一個奴才會需要再三的考慮嗎?”

雖然說起來籃子離開祭廟的時間並不算長,但是經歷的風風雨雨卻著實不少,即便還是從前那張巧笑盼兮的瓜子臉,卻因為談吐氣質的改變幾乎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。這樣一番話說下來,還果真把跟前一堆被祭廟習俗給寵壞了的女官近侍們。一個個的都用力點頭,不敢再抱怨什麼話了。

“藍姐姐,殿下說讓你安排下人送兩盆溫湯的水進去,看樣子少爺又出汗了。”白魚跑過來,正巧撞上籃子說完了話,一邊把小黑的命令轉達了;一邊偷偷拿眼角打量:果然是大管家的料啊,剛才在寢殿裡還一個個爭著搶著對墨石殿下挑眉邀寵呢,這會子,多老實的站成兩排都不敢亂動彈一下。

籃子對著白魚這樣沒心機又已經混熟了的小丫頭溫和了許多,伸手揉了一把白魚紮起左右花苞雙丫髻的腦袋答應下來:“我知道了,想來殿下少不得還要再傳喚換洗衣裳巾帕毯子等物,”籃子回首點了兩名女官吩咐到:“珍夏,蘭堇兩位女官是知道路的,你們兩個隨同白魚到側殿的衣飾閣子去把一應需要的物件都取過來。子荷,望雲,你們上溫湯打水去,快去快回;留幾個當值在寢殿外頭候著,剩下的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,沒事的就都散了。”

籃子三言兩語的分配好事務,又再三叮囑了一遭沒有主子傳喚不許擅闖內室的規矩。匆忙往廚房院子去了:汶城屬於鑄部,原本在飲食上就遠不如商貿交通繁榮的杏部與擅長專研糧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