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抬起頭來。”御極聲音緊繃地囑咐,隨即縮回手自衣服內掏出手槍來。

他以單手操控著車子的行駛方向,不時自後照鏡注意後面車輛的情形。車子上隱約可瞧見有兩個男人,但是,因為夜色和距離,他瞧不清對方的長相。

他想,對方為何要狙擊他們?目標是他還是令京?

御極將槍口向後連開了數槍,然後猛地將油門踩到底,車子如箭般激射而出,迅速地左拐右彎之後便將狙擊他們的車子甩開。

事情的發生迅雷不及掩耳,從槍聲響起到結束也不過是數分鐘的時間而已。索令京仍處在極度震驚的狀態下,她的臉色慘白,連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御極將車速放慢,語帶關切地詢問:“令京,你有沒有受傷?”

她仍然兩眼發直,呆若木雞。

“令京、令京……”他連喚了好幾聲。

“嗄!”她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。

剛剛發生什麼事了?她的腦袋中一片空白,但是,大量自車外湧進的冷空氣令她打了個寒顫,稍早的驚險場面也一點一滴地重回她的腦海中。

是槍聲!她彷彿還可以聽見子彈在頭頂上呼嘯而過的聲音。

“你有沒有受傷?”他很是心急。

她定了定神,並沒有覺得身體有哪個地方在痛,便道:“我沒事。”為什麼有人要對他們開槍?她仍心有餘悸。

“那就好。”他這才放心。

倏地,索令京的腦海中飛快掠過一絲什麼……她記起來了,是近在咫尺的槍聲。是極嗎?

而後,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擱置在駕駛座旁的手槍,她的臉色再一次刷白。極……為什麼會有手槍?

她徐緩地抬起眼,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鮮紅刺眼的血跡。“極,你受傷了?!”她驚呼。

他毫不在乎地安慰道:“只是擦傷而已,沒事的。”經她這麼一提,他才隱隱覺得手臂上傳來痛楚。

“我們得去醫院,你的傷……”她覺得呼吸逐漸困難了起來。

“回家處理就行了。”在說話的同時,他已將車子開進一幢宅子的車庫裡,這是他在柏林的住處。

管家還未就寢,在門口候著,“御先生……您受傷了!”有一抹訝異在他眼中一閃而逝,隨即恢復他一貫的面無表情。

御極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
索令京臉白若紙地看著他,“我……覺得還是上醫院去比較妥當。”

“放心,康拉德的包紮技術不輸給醫生呢!”御極仍舊談笑風生。

康拉德拿來醫藥箱,動作熟練地替他處理手臂上的傷,不一會兒便包札妥當。

“謝謝你。”他頷首。

“不客氣。”康拉德退了下去。

驚魂未定的索令京只能怔怔地瞪著御極手臂上已包札妥當的傷。

御極沒開口,他在等著她發問。他沒想過要讓她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,她想如果可以,就算隱瞞她一輩子也無妨,而現在只怕是非說不可了,所以他在等著她開口問。

索令京仍在纏清腦海中紊亂的思緒,試著理出一個頭緒來。

一個片段、一個片段的破碎記憶逐漸在她的腦海中組合起來,她記得他們並肩走向停車場,記得還在車子行駛中討論明天要上哪兒去走走,然後槍聲突兀地在夜色中響起,打破了他們車子上的兩片大玻璃,他們遭到狙擊……最後停格在她腦海中的一幕是御極自衣內掏出手槍反擊……

她倏地渾身一震,充滿驚恐的眼神徐緩地向上移,對上御極堅定的目光。她嘴巴囁嚅地張張合合好半響,終於吐出,“你還……有什麼事沒讓我知道……為什麼有人要狙擊我們?為什麼你……有槍?”

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個夢而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