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不下來了……”

玉魄扇“啪”地一聲,掉落在我的身旁。

“再後來,我想著暫時穩住華容,以免你發現了我二人之間的關係。與你相處得深了,我也知曉你的性情,明白你眼中最容不得沙子,我每個夜晚都輾轉難眠,覺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了兩個人,一個心機深沉想法設法與華榮劃清界限,一個舉止優雅與你風花雪月。”

“……我那個時候,當真是要瘋了”

我仰起頭深深呼吸,聲音隱隱有些顫意,“玄戚,你只能假借昏厥做夢才敢與我說這些嗎?”

他的身子顫了幾顫,最終,緩緩抬起了頭。

我曾經最為深愛的那一雙深邃眼瞳之中,早已經蓄滿了水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【舊創新傷】

我將他推開,提了玉魄扇橫在彼此中間。

其實這個舉動很是無用,因為我們之間早已經有了無形的隔閡。

如堅不可摧的山嶽一般,橫亙在我與他之間。

我定了定神,說:“玄戚,我沒有閒工夫聽你說這些往事,我還有要事在身,後會無期。”

玄戚拽住我的袖角,急道:“桃然,我只是想把當年的遺憾說出來而已,為什麼不給我這個機會?”

玉魄扇就是我的回答。

他被掀翻在地,剛剛結痂的傷口再度溢位紫色的鮮血,我站在山坳處回望著他,不知哪裡來的山風吹得衣角輕輕飛舞。

我說:“這些不過是你掩飾腳踏兩條船的藉口罷了,你們男人最擅長粉飾太平,即便根源在自己,也總能找出千八百個各式各樣的理由為自己開脫。”

他張了張嘴,像是要說些什麼來辯解,我將玉魄扇換了個手,繼而截了他的話,“不用解釋,你既然知道我眼中容不得沙子,就應該知曉我的脾氣。當年傷情遁世,只怪我自己有眼無珠,如今我放過了自己,將你我的緣分悉數斬斷,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。我不懂你為何還要苦苦糾纏,或許你們男人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二字,但如今已經不是‘珍惜’二字就所能彌補的現狀。你既然有了華容,就要好好待她,與我死纏爛打只會愈發讓我覺得我當初瞎了眼。我不知道這番話你究竟能夠聽進去多少,但我希望從此之後你能夠好自為之。”

我說完了話,御風離開了山坳,呼嘯不絕的狂風遮掩了玄戚的最後聲音:

“桃然你別走,我不奢求你的原諒,可是,可是還有另一樁事我要告訴你!桃然……”

我沒有聽見。

或者說,我也不想聽見。

月老說過,情這個東西是天底下頂頂困難的謎題,三千世界億萬凡塵的無數善男信女窮極一生都無法將其參透。我雖然功證女帝尊位,可依舊勘不破這個情關,玄戚之事就是最有利的說明。如今我的心倦累無比,玄戚那端還苦苦相纏,這隻會讓我覺得煩躁,甚至厭倦。

每次聽到他的聲音,過往的那些歡笑時光會伴隨殘忍的真相一同湧入腦海,想要甜蜜時卻觸碰到了刀刃,想要不聽不看時,歡聲笑語又會一一閃現。

玄戚說他快要變作了兩個人,我又何嘗不是?!

只不過,我的驕傲不允許如此玷汙,那情思即便再疼再深,我也只得咬著牙狠狠挖出來,讓鮮血淋漓的教訓來牢記自己遭受的屈辱。血肉模糊的傷口,記錄著過往的愚蠢,我奢望著用時間來緩緩癒合,希望有朝一日只留下淺淺疤痕,繼而再度追尋我的情緣。

多年之後,我能夠與恩愛我的夫君說起年少時的蠢事,甚至輕描淡寫地掀開那道淺淺的疤痕。

無論多麼傷重的情,都會在時間的癒合中得到療養。

我相信時間,也必須相信時間。

也許是上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