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日復一日。他的住所和這座木屋隔得並不遠,就是他有時候從夢中驚醒也會來這裡看看她,他夢見她醒了,他夢見她在叫他的名字。

“公子,這麼晚了,您要去哪裡?”

辛夷和沉香幾次從房間出來詢問,忘憂都不回答。他們看著忘憂舉著雨傘走出門來,他們也知道他要去哪裡,只是習慣性這麼問他,問完之後還是打著哈欠回去睡覺了。

這一晚,忘憂也夢見她落了水,在水裡不停地掙扎,他跳入水裡怎麼也抓不住她的手,她越沉越低。睡夢中的人兒也在不停地掙扎,他的額頭急出了汗水來。

“月兒!”

他醒了過來,睜開眼睛只看見床上的帳頂,再看看這個房間,除了映在窗紙上的月影在搖曳什麼也沒有。他怎麼也睡不著了,乾脆下床穿好鞋子,披上衣裳出了門,每當這個時候他只有去竹林看看那女子才能靜下心來。

辛夷也聽見了動靜,這次他沒有起床,沉香也沒有出來。忘川的人大概都知道了,他們的公子經常睡不好覺,一失眠總愛往那片竹林跑。

“公子,姑娘已經沒了,你要保重身體。”辛夷和沉香時常這樣勸他,婆婆也勸過他,可誰的話他也不聽。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往竹林跑,或許還在期望著那沉睡的女子有一天會醒過來。

這年秋天,一直是這樣陰雨綿綿的天氣,就連那些茂盛的葉子也經不起這樣的軟磨硬泡,逐漸凋落起來。歧城那一片桃林,樹葉落到樹底變成枯黃,葉子有綠沈和枯黃兩種顏色,上下各半,區分分明。從這一片黃綠之間望去,還能看見城中的景象,只有城西的那一座雲閣高聳獨立,尤為突出。若再看近些,還能看見雲閣的樓上隱約有一襲緋色立在窗邊,就是這樣的距離也還是隔得太遠了,總不見他的形容。

“公子,忘川來信。”

“念。”

“尚未研製出來。”

夜陌一直在拜託忘憂研究相思引的配方,他關心的不是解藥,而是如何配製,但由於年代久遠很多藥材已經無從獲取了。雀奴看著夜陌冷如冰川,他從來沒有提起過那女子,雀閣的一切似乎還是和往常一樣。夜陌一心放在處理雀閣的事情上,也開始親力親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