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十餘人剛到鐵勒營地之外,便看見一名老者帶著七八名身穿華麗錦袍的人站在營地門口迎接。看這些人的神態,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,一看就知是鐵勒貴族。

見張允文他們到來,老者迎上去寒暄了一陣,便引著他們進入營地之中。

徑直來到大帳,只見夷男、菩薩還有鐵勒其他部落的首領皆聚在大帳之中。

張允文等人一到,夷男便笑著說道:“當日張將軍說要回去請示一下李大將軍,本汗便一直盼著張將軍到來,如同大旱盼雨一樣啊!唔,這兩位倒是面生啊,不知是……”夷男看到唐儉和蘇定方,便出言想問。

張允文頓時上前一步,向鐵勒眾人介紹道:“這位乃是鴻臚寺太卿,紫金光祿大夫,莒國公唐儉唐公!”

聽完介紹,鐵勒眾人頓時面色一肅。夷男笑道:“呵呵,原來是來草原和談的唐公!小汗失敬了!”

張允文一指蘇定方:“這位乃是遊擊將軍、武邑府折衝都尉蘇定方!”

聽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字,夷男“哦”了一聲,客氣了一下,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唐儉身上。在他看來唐儉應該是此次談判的負責人吧!

張允文和唐儉坐下,一眾親兵則是站在二人身後。蘇定方本想也站在他們身後,張允文一把拉住他,讓他坐在自己旁邊。

坐下之後,唐儉當先開口道:“大汗,我等此次到來,卻是為了商議對突厥戰爭結束之後,如何分配其人口、牲畜和土地之事!”

夷男肅然道:“唐公此言正和我心。此事當然得好好的談談啊!”說著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奶茶,“當初淮陽王和張將軍來漠北時,可是說了,取漠南之後,其人口、牛羊皆要與我鐵勒啊!”

唐儉聞言,頓時轉過頭,向張允文問道:“允文你說過這些話麼?”

張允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:“怎麼可能,在下怎麼可能說這種話!在下清楚的記得當初淮陽王說的是‘漠南人口幾十萬,難道諸位就不想要麼?’僅此一句,再無其他的話了!”

唐儉轉過頭,又望向夷男:“既然允文和淮陽王沒有說過這樣的話,那可汗的要求何從說起啊?”

夷男還未說話,一旁的菩薩便已經黑著臉說道:“你們大唐也忒無恥了!當初是你們來求我們出兵攻擊突厥!如今我們幫你打下來,你們卻翻臉不認人,連一點戰利品也不準備分給我們,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!”菩薩說到後面,已是滿臉通紅,近乎咆哮著說道。顯得憤怒之極。

然而張允文一眼就看穿了他和夷男的把戲,雖說他二人有衝突,但在共同的利益面前,還是合力一處,一人唱紅臉,一人唱黑臉,合起來對付自己這些人。

菩薩話音剛落,張允文便做怒不可遏狀,站起身來,指著菩薩便大聲咆哮道:“一派胡言,簡直是一派胡言!當初我與淮陽王出使漠北,不過是冊封你們二人的可汗之位。至於出兵之事,不過是讓你等扼守大漠北邊,防止頡利北逃而已,哪裡有什麼請求出兵!哼,想我大唐,帶甲百萬,兵戈鋒銳,取突厥牙帳易如反掌,何須你等出兵來助!再說了,你等襲取磧口,斬殺胡軍,這才是違背了當初的約定!”

張允文信口雌黃,幾句話下來,便徹底將出兵之事說成了鐵勒的單方面行為,與大唐無關。

聽了張允文的話,那菩薩大怒,正要再出言爭辯,卻聽夷男說道:“呵呵,張將軍的話嚴重了!這出兵之事,乃是你我商量好了的,說要守住北面,防止頡利逃跑!為了守住北面,我等攻下磧口又有何不妥啊!況且既然我軍攻下磧口,且有損傷,那大唐是不是該分些戰利品給我等吧!”

張允文坐回位置,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,冷笑著說道:“真珠大汗說得在理!這兒有一份這次戰爭的統計數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