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埋伏。九股煙心中明白了,這群東西們一定搜尋紫旋風、沒影兒去了。把顆心頓時放下,一直的往苦水鋪鎮甸走去。

不料剛剛望見小巷,忽從巷邊房脊後,冒出一條人影來;立刻“吱”的一下,吹起低低的一聲唿哨。九股煙大駭道:“不好,還有埋伏!”抽身就往回跑。也就是剛剛轉過身來,突從斜坡那棵大樹上,“撲登”的跳下一人。刀光一閃,哈哈一笑,把退路給截住。

九股煙失聲叫了一聲,抹頭急往旁邊跑。只跑出三四步,立刻又從小巷房頭,躥下來兩個人影,箭似的奔喬茂背後撲過來。九股煙越慌,拚命往青紗帳鑽;更沒想到,這青紗帳剛才沒有動靜的地方,忽然有了動靜;竟也毫不客氣的竄出一個人來,縱聲狂笑道:“相好的,爺爺早等著你啦!”

唿哨連吹,頓時前前後後,聚攏來五六個敵人,倏然抄到身邊。九股煙悔之不迭,急張眼四顧,尋覓逃路。苦水鋪鎮外,一片片不少田地;但只麥田豆畦為多,高粱、玉蜀黍地,近處只有兩三處,都被賊人扼住,闖不過去。

九股煙二目如燈,伸手重拔下短刀,又一探囊,摸出石子,立刻拚命往前衝突。先奔到東面田邊,東面近頭站著一個賊人,抖手中兵刃,譁啷啷一響,喝道:“姓喬的,咱們爺倆有緣!”九股煙不禁一哆嗦。黑影中注目急看,這賊人手中拿的正是一對雙懷杖;這賊人正是劫鏢也在場、探廟也在場的那個粗豪少年賊。這少年賊杖沉力猛,九股煙曾被他一杖,險將短刀磕飛。

九股煙這時候哪敢迎敵,急急一抽身,又往回跑,改奔南面竹林。南面也站著一個少年賊,手提一把劍,把竹林阻住。九股煙側目一瞥,這個少年使劍的賊似曾相識,大概就是探廟時生擒他的那個人。九股煙倒吸一口涼氣,撥頭又奔西面,西面就是苦水鋪鎮甸了。

他這一打旋,可就給敵人留下了合圍的機會,五六個敵人倏然的往當中擠來。內中一人喝道:“相好的,趁早躺下吧!你小子的夥伴,都教太爺們收拾了。只剩下你,還有什麼活勁?”

九股煙急怒交加,便要與賊拚命。一雙醉眼一轉,忽望見北面那敵人,似乎手法軟點,也許就是剛才被自己摔倒的那一個廢貨。九股煙嗷嘮的一聲怪號,唰的往北一竄,掄手中刀,照那人便砍。那人霍地一閃,挺刀猛進;九股煙驀地又往旁一閃,揚手喝道:“看鏢!”把手中那塊飛蝗石子,照敵人劈面發去。這北面敵人慌忙往左一閃,九股煙一溜煙挺刀撲過來。

那敵人卻也了得,雖往左閃,卻往右一擋,橫刀逼住喬茂。喬茂再往回退,已經來不及,刀鋒碰刀鋒,叮噹一聲響,激起一溜火星,那敵人依然把樹林擋住。九股煙手腕被震得發麻,竟倒退下來。猛回頭,四五個敵人,甕中捉鱉,悄沒聲的都掩到背後了,九股煙眼看就要倒楣。

但九股煙沒有別的本領,還仗他身法輕快,手底下賊滑。一轉眼間,未容敵人近身,他怪叫一聲,就“唰”的一個“夜戰八方”式,用力打個盤旋,刀花往下急掃。看樣子好像要拚命,賊人為護下盤,齊往上一躥;九股煙趁這夾當,一伏身,“颼”的往東猛竄。

使雙懷杖的敵人喝一聲:“打!”譁啷啷一響,雙懷杖挾風當頭砸來。喬茂再不肯上當,這傢伙掃上一點,都受不得,決不能硬碰。喬茂就忽地一矮身,左肩頭找地,就地一滾;“懶驢打滾”,“黑狗鑽襠”,刷刷刷,直翻出四五步去。(葉批:不是驢就是狗,妙極!)

這招術好漢子不使,喬茂倒不在乎,只求逃得了性命。

這一下,果然出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