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和離書,她清了清嗓子,決定先搶佔道德的制高點!

“但見丹誠赤如血,誰知偽言巧似簧。”

聞言,裴九如伸手拿過和離書。

嘶啦——嘶啦——和離書直接成了四片。

“?”姜念目瞪口呆,這是什麼路數!

“姜念,你是因為看到了和離書,才生氣的。”

“談不上生氣,只是不屑於和你說話罷了。”

“你之前說過有誤會就溝通,這件事,是誤會。”

“事情你已經做了,還要如何解釋?”

裴九如垂眸看向手裡的碎紙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花言巧語還是肺腑之言的確難以分辨,做過的事不會騙人。和離書是我寫的,但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

“哦?春闈結束了,和離書也寫好了,昨日還陪著演了一場戲,難為你多撐了一日。是我不謹慎沒把契約立在白紙黑字上,口頭立契,你想毀約,沒毛病。怎麼?你想說自己有苦衷?”

“……”裴九如一頓,面對她的伶牙俐齒他忽然語塞,頓了頓,他認真解釋,“不是苦衷,是錯位的理解。”

與人相處,尤其是朋友或盟友,他向來信奉“同聲自相應,同心自相知”。僅僅憑藉幾分猜測和妄斷就擅自誤會對方並和對方劃清界限的人,他不屑於再同其來往。

但她,不一樣。她也說過,有問題就放到明面上說清楚。

他接著解釋:“和離書是成親後的第二日寫的,當時我以為……後來你我溝通了一次解釋清楚了,這和離書便被我拋擲腦後了。清瞳把它夾在了遊記裡,我以為已經燒了。”

姜念狐疑:“所以呢?”

“說好三年便是三年,我從未有過春闈結束就過河拆橋的打算。”

姜念不知道還能不能信他,她無話可說,只是看著裴九如。

裴九如立即提議:“你若不信,我們便立在白紙黑字上。”

“好!”她求之不得,反正她要遵守的約定已然完成了,她眼下沒有任何可顧忌的。

裴九如沒有使喚其他人,自己去書房拿了紙筆回來,他仔細寫下了兩人的交易和約法三章,最後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姜念接過筆,也寫了自己的名字,雋秀的小楷和飄逸的行草落在同一張紙上,絲毫不違和。

隨後,她從妝奩裡拿出了一盒胭脂,染紅了手指蓋在了名字上,裴九如也照做。

兩人鄭重其事地把契書放進了匣子裡,若是有外人在,見這珍重的程度,興許會以為兩人方才寫的是婚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