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說,你是主動來罹都的?」阿箬越發覺得這女魔古怪。而與此同時頭頂的爆裂聲越發驚心動魄,她不由得在說話的同時分出一絲注意力去關注風九煙那邊的戰況。

「嗯,沒錯,罹都是個很好的地方。」

阿箬尷尬的扯了扯嘴角,並不認同她這句話,甚至開始懷疑魔的思維方式是不是和人不一樣。

「那麼你呢,我曾經的同族,你來到罹都又是為什麼呢?」

阿箬下意識的想要用謊話來敷衍。在這個古怪的女魔面前,她不想太多的暴露自己的底細。然而謊言堵在嘴邊卻又怎麼也沒法說出口,女魔漆黑幽深的眼睛好像能洞察她的內心,僅僅是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,阿箬就覺得毛骨悚然。

冷汗從額頭涔涔落下,被女魔的眼睛盯著的時間越久,阿箬的心裡就越慌。甚至覺得對方其實已經什麼都知道了。

然而這時曈卻忽然挪開了視線,輕聲說:「好了,我不管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,既然你曾是我的同族,我就會幫你。」她指了指天空,「看,你的同伴要輸了。」

阿箬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抬頭張望,風九煙和平寧羽之間的鬥爭似乎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。阿箬看不出誰要贏誰會輸,天空時而閃過血色的光芒,時而劃過蒼翠的綠色,然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,風九煙那邊好像是佔據了上風的……吧。

阿箬才這樣想著,便看見那血色光芒忽然暴漲,半空中的風九煙似乎被什麼貫穿了。

過去她也曾捅了風九煙好幾次,風九煙似乎皮糙肉厚並不懼怕這樣的傷害。但看著他被那隻紅孔雀傷到,阿箬還是為之感到揪心。

「別怕,」曈柔聲說道:「現任妖王的實力雖然在罹都受到了削弱,可他還是能夠與平寧羽拼個兩敗俱傷的。」

她果然敏銳——阿箬霎時間打了個寒戰。她擔心的其實不是風九煙的安危,或者說,她雖然擔心風九煙,但這份擔心遠遠及不上對自己的擔心。不想風九煙輸,是因為害怕風九煙輸了那隻紅孔雀會對她不利。如果不是自己身邊站著一隻態度不明的魔尊,又被一群魔團團圍著,阿箬說不定就會拔出白霜劍過去幫忙了。

「他們都會受傷,然後這一戰以平局作為結尾。雙方各自逃竄,不久後將再次重逢。」彷彿是宣判似的,曈緩緩說出了這句話。

就在她話音落下之時,阿箬看見風九煙從半空中追下,那隻血色的三頭孔雀也好像是受到了重創,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哀鳴,轉身便往另一個方向振翅逃離。

曈展開雙臂,一道銀色的光芒凝聚,輕柔的接住了墜落的風九煙。方才她就是這樣接住阿箬的。

風九煙在落地之後馬上站起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,抓住了阿箬的肩膀,警惕的盯著曈。

「別來無恙,妖王。」

風九煙冷淡的輕哼了一聲,「我見過你,你是魔尊中的一位。」

「是的,數千年前我們也曾有過幾面之緣。大家都是被時光遺棄的長生者,能夠再見面並不稀奇。倒是與我們同時代的許多故人,這時候都已不在了。」

「你要對我們做什麼?」風九煙身上還有未乾的血,但他很快就做好了又一次作戰的準備。藤條貼著地面爬行,迅速包圍住了曈。

那些站在曈身邊的魔人露出了擔憂的表情,曈則是淡淡的笑了笑,搖著頭對風九煙說:「無論是誰進入罹都,都會被這裡的氛圍所影響,變得好鬥噬殺。但我不想和你動手,我喜歡理智,希望能與一個清醒的你對話。收起你的武器,我只是想要救你身邊那個女人。」

「目的是什麼?」

「沒有目的。」她答:「僅僅因為我曾是一個人類。」

風九煙和阿箬選擇了跟在曈的身後。

反正在罹都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