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延卿看了眼腕錶,時間快來不及了。

他緊了緊岑婧怡的手,語氣急切了些提醒說:“我該走了,你記得嚴肅拒絕,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希望。”

岑婧怡失笑看他,“蔡大哥和嫂子又不是什麼壞人,你這麼緊張做什麼?”

在她看來,其實認門乾親也沒什麼,多幾個寵愛茵茵的長輩沒什麼不好的。

只見顧延卿的眉毛往下壓了壓,唇也輕輕抿起。

沉默好一會兒,他才道:“茵茵是我閨女,別人憑啥聽她叫爹?”

“啥是‘爹’?”床那邊突然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。

岑婧怡顧延卿循聲看去,這才發現茵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。

小傢伙坐在被窩裡,頭髮凌亂,眼神迷茫。

說出口的話卻是十分清晰:“爸爸,啥是爹?”

顧延卿站起身來,想了想,回答說:“我就是你爹。”

茵茵眨眨眼,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。

岑婧怡晃了晃顧延卿的胳膊,提醒道:“行了,你快走吧,一會兒該遲到了。”

“嗯,你記得我說的話,一定要嚴肅拒絕!”

岑婧怡笑著推他,沒接話茬。

顧延卿正要往外走。

床上的茵茵突然換了個姿勢,跪趴在被窩裡,不知道在看什麼。

“你幹嘛呢?”岑婧怡問她,擔心冷風灌進被窩裡凍著她。

只見茵茵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,只是坐的明顯不是剛剛那個位置。

她看著岑婧怡,“媽媽,我爹尿床了,把我的褲子都尿溼了。”

站在床尾正準備給她拿衣服的岑婧怡:“……”

已經走到房門口的顧延卿:“……”

“到底是你尿的床,還是我尿的床?”顧延卿氣笑折返回來。

“你!”茵茵理直氣壯,“爸爸你尿了床,還把我抱過來,弄溼了我的褲子!”

岑婧怡輕哼一聲,“你爸爸起床的時候,床還是乾的,也不知道是哪隻小豬睡過來之後,就把褥子尿溼了。”

茵茵歪了歪腦袋,全然不內耗,“媽媽,是你尿的床啊?”

岑婧怡閉眼深吸一口氣,放棄和小傢伙爭論,抱著床尾被暖熱的衣服走到床邊,給小傢伙換衣服。

顧延卿則是麻利地檢查了被子,確定被子沒溼後,將被子疊好在床尾,再把被洇溼一大片的褥子抽起來,抱到外面去晾。

晾完褥子他也沒有直接走人,而是又拐回來,站在房門口跟岑婧怡說一聲他要走了。

岑婧怡頭都沒回,“你快走吧。”

大門開門的聲音傳回來,岑婧怡也給站在床板上的閨女穿好了外套。

“今天太陽不是很好,褥子要是曬不幹,咱們一家三口今晚只能睡一張床上了。”

家裡不是沒有多餘的褥子,實在是顧婉茵小朋友這幾天尿床有些頻繁。

現在外面的晾衣繩上一共有三床褥子,全是他們家的!

茵茵眨巴眨巴大眼睛,“媽媽,你和爸爸要睡我的房間嘛?”

岑婧怡無語沉默。
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在這小傢伙的眼裡,那個大房間已經成她的了。

茵茵自顧又說:“沒事,媽媽,茵茵不小氣。你和爸爸可以睡我的房間,但是你們不能把我的床尿溼呦~”

她一本正經叮囑岑婧怡的模樣,彷彿真是岑婧怡和顧延卿尿溼的床。

岑婧怡想了想,擔心小傢伙出去胡說八道,認真地叮囑說:“出去不能說尿床的事情,知不知道?”

茵茵用力點點頭,還豎起一根手指到嘴前,噘著粉嫩的小嘴發出噓聲。

“媽媽~”小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