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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照壁、經迴廊、越空庭，到了門外，裡頭卓玉孃的哭聲更大了，中間夾雜著卓絳娘急切的勸慰，和大夫人無奈的安撫‐‐三夫人和遊氏一起對門口守著的僕婦點一點頭，道：&ldo;問問母親咱們能進去麼？&rdo;

那僕婦進去稟告，就聽沈氏似疲乏的道：&ldo;快叫她們進來罷，我這兒正盼著她們來呢！&rdo;

三房和四房的人這才踏進門檻，請了安，沈氏揮手道：&ldo;都什麼辰光了還來這些虛禮，快勸勸六娘這孩子罷！&rdo;

卓昭節起身後抬眼看了眼上首，比起自己回長安那日所見，沈氏眼角眉梢都添了許多愁意，不過很顯然不是為了卓玉娘，多半是為了卓芳甸‐‐縱然如此，她面上卻還端足了慈祥之色。

此刻大夫人捏著帕子，愁眉深鎖，跌坐在席上，滿面無奈與焦急。

大房的兩個庶女卓絳娘和卓玉娘雙雙跪在地上，卓玉娘哭得死去活來，九成新的綢衫錦裙被揉得皺巴巴的，鬢松環褪，甚至身邊的氍毹上還掉了一支短簪沒工夫拾，對三房四房的到來毫無所覺，她的異母庶姐卓絳娘半扶半抱著她，不時低聲在她耳畔勸慰著，也鬧得滿面通紅。

二夫人吳氏卻已經先到了，面帶尷尬的站在一旁，默不作聲。

見這情景，三夫人小心翼翼的道：&ldo;母親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&rdo;

遊氏也是驚訝道：&ldo;媳婦才聽底下人說六娘今兒個哭得厲害，還想著莫不是誰在開玩笑，這……&rdo;

沈氏嘆了口氣，道：&ldo;卻是我的錯，本是擔心小六娘，不想倒叫這孩子誤會，把她嚇壞了。&rdo;

她身後的沈姑姑接話道：&ldo;兩位夫人，是這麼回事‐‐老夫人今兒個想起來小六娘也到了摽梅之年了，但大夫人一直沒提起來小六孃的婚事，老夫人不免怕大夫人忙於掌家有所疏忽，打聽得大夫人今早不算忙，請大夫人過來說了一聲，哪裡想到小六娘卻誤會上了，只當老夫人不喜歡她在家裡，如今正鬧著要出家呢！&rdo;

沈姑姑說的無奈又溫和，可如今這堂上誰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？

既然沈氏只是和大夫人說上一聲，這做祖母的關心孫女的婚事本來就是情理之中，也體現出沈氏憐愛卓玉娘，但這中間經過了大夫人的一轉達，卓玉娘非但不感謝祖母的關心，反而鬧到上房來哭鬧了，大夫人到底是怎麼傳的話？

第四十七章 沈氏

大夫人聞言，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！慌得旁邊使女端茶遞水忙成一團，一直哭得儼然人事不知的卓玉娘卻猛然抬起頭來，淒聲道：&ldo;沈姑姑你不要怪我母親了！母親一直都在說祖母是為了我好！是我自己咽不下這口氣！&rdo;

沈姑姑目光閃了閃，沒有說話，沈氏卻慈目善目的道：&ldo;好孩子，你不要急，如今雖然早就換了春衫了，可到底沒入夏，這地上縱然鋪著氍毹也怪涼的，你起來，好好兒的說，都是一家人，再沒有什麼事情是開不了口的，你聽話，別哭壞了身子，叫你父親母親跟著擔心，受苦的也是你自己！&rdo;

&ldo;祖母若是當真心疼我，為什麼還要催著母親讓我出閣？&rdo;卓玉娘卻不領情，哭著喊道，&ldo;我也不過比小姑姑大了四天而已，說起來小姑姑還是我長輩呢，小姑姑都沒出閣，這家裡卻先不要我了嗎？&rdo;

卓昭節聽她說的這麼直接，捏著帕子的手不由緊了緊，卻見大夫人咳嗽聲雖然在卓玉娘開口後小了點，卻仍舊斷斷續續的不能說話，二夫人、三夫人俱是眼觀鼻、鼻觀心，權當自己是個木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