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李正峰的白頭髮更多了些,但他懶得染髮。斑駁的頭髮,已經讓他顯出一絲老態。

「省市兩級大換屆,沒少費心吧。」周東飛笑問。

「這社會就是這樣的形態,哪怕我和黎書記一再強調公平公正,但跑門路的還是不少,結果罵人成了我現在的主要工作之一了。」各級政府班子換屆選舉這件大事,確實讓李正峰忙活的不輕。「你不是來幫著陳洪和賀雙明跑門路來的吧?這兩人最近做得不錯,但為了保持海陽的穩定發展,我和老黎的意見是暫時不動海陽的領導班子。對於個別優秀幹部或許不太公平,但這是為了海陽好。你也不要替他們跑門路,回頭告訴他們好好幹。只要再穩定發展一屆任期,省裡面肯定考慮他們的職務調整問題。」

「要的就是您這句話。」周東飛一樂,「陳洪如今在海陽做順手了,有點樂不思蜀。你就是給他個副省長,他甚至都懶得來——跟當初的您差不多。至於賀雙明,他只能做具體的工作,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也力不從心。而且這人有自知之明,已經打算在市長的位置上幹到退休了。我這次來,就是想得到您和黎伯的一個準信:十年內不要提拔陳洪和賀雙明,就讓這個磨合好的班子繼續運轉下去。」

「有這個打算就好。社會浮躁,官場浮躁,能保持一份清醒的就算是有頭腦。」李正峰嘆道,「古來多少名臣,在上層的時候還沒有在基層時候幹出的事業大。但是官帽子的高度誘人啊,有誰能看得透徹。你說那個『十年』,我沒法給你保證,老黎也不行,因為我們兩個都不能確保繼續在現在的位置上做十年。但是我能保證,只要我們兩個有一人還在河東,海陽的主要領導就不動。前提是陳洪他們好好幹,要是自己做事不乾淨犯了規矩,誰也保不住他們。」

「這個自然。」周東飛說。

李正峰覺得事情似乎有點奇怪,因為幫人跑門路升官的不少,但是幫人跑門路千萬別提拔的很少。不是每個人都像他李正峰這麼「迂腐」,至少陳洪和賀雙明還算不上這樣的官員。於是李正峰問:「你是準備在海陽有什麼大動作吧?害怕行動開始之後突然更換了海陽市的主要領導,讓你的計劃不能原原本本的執行?」

李正峰也清楚,自己這個女婿在海陽的能量。

「還是您的火眼金睛厲害。」周東飛小小的拍了個馬屁,笑道,「我最近發了一筆不義之財,如數上交不捨得,自己留下不心安,所以想全部投資在海陽。不要任何收益,只盼著能把這個城市推升起來。如今海陽的領導班子剛剛磨合好,我怕臨陣換將之後,這筆錢的流向會受幹擾。國家一號首長都反覆強調了,咱們的事業要『不折騰』。」

「什麼不義之財?」

「清剿了地下世界的一個敗類,也是潛伏在華夏的一個毒瘤。這些時候上面都知道,您不用擔心錢的來路問題。」周東飛笑道,「我想在海陽成立一個投資基金,具體管控這一股資金。今後,這股資金永遠不用來經營,只求保值增值。所有的財富都用在海陽的地方建設上,一切資金都比國家法定利息率低一個百分點。」

別人千方百計尋求貸款,哪怕是比國家法定利率高出四五倍,依舊難以成功融資。而周東飛竟然要把貸款白白送到海陽市家門口,還主動降低利率。

「覺悟怎麼這麼高了?」李正峰此時還沒有太在意,只是笑道,「只要是乾淨錢,只要是對海陽發展有利,你做就是了。你說更上級的領導都知道這件事,那麼我也懶得問。其實海陽現在已經形成了良性迴圈了,金融、影視、汽車、電子、基建、旅遊……各大產業已經紮起了大骨架,以後的發展會非常快。僅憑你個人掌握的資金,能做出多大的事來。對了,你說的那筆財富,有多少?要是足夠寬裕,最好給省裡面預留一部分。由於清理年底突擊花錢,今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