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雙明知道,金融街的規劃更改,讓周東飛所在的心怡集團大大的受益。但是同時,卻讓省裡面的那個羅德投資公司栽了一把。當時周東飛就說過,這個羅德投資公司能量巨大,手眼通天,來自於西方那個神秘的羅斯柴爾德家族。這個家族,肯定具有影響某些高層的能力。這麼說,極有可能是這個家族感到被耍了,這才回過頭來找自己的麻煩!

賀雙明能夠在市長位置上坐穩,終究有他自己的一套。他的分析能力不錯,讓他在複雜的亂象之中,最終找到了問題的根源!

心裡有數了!賀雙明掐滅了手中的菸頭兒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……

而在同一家酒店的另一個房間裡,對於海陽市委書記陳洪的審訊,也處於一種膠著狀態之中。不得不說,海陽市的這兩個主要領導,都是很難對付的傢伙。賀雙明是那樣一個水潑不進針扎不入的狀態,而陳洪卻是一個打太極的高手。很多事情推來推去,始終不著邊際。

「陳書記,我們調查過您的履歷,知道您以往的工作中還是比較清廉的。」紀委那個調查人員說。對於陳洪,他們給了更高一點的待遇。因為他們早就知道,賀雙明才是和心怡集團更加緊密的人物,而陳洪比較邊緣化。但是生怕雙規了賀雙明後,陳洪在外面和心怡集團「勾結」起來做手腳,所以乾脆把陳洪也一同雙規了。而既然也已經雙規了,那就要審問一些東西,指不定就能問出一些蛛絲馬跡,那就是意外的收穫了。

這個紀委工作人員看了看陳洪,又說,「跟您可以說得更詳細一些:這次金融街的規劃變更,是有問題的。我們懷疑這次突兀的變更,存在著巨大的利益糾葛。您在其中受益的可能性不大——即便有,只要主動交代了也可以算是立功表現。最大的問題,應該出在市長賀雙明同志身上。所以,請您主動配合一下,主動交代其中的關鍵問題。」

「金融街的規劃變更?」陳洪笑了笑,「那是國家有關部委和省委省政府直接關注的專案,基本政策都是上級制定的,我們市裡根本沒有什麼決策權。唯一的決策權,就是地理位置和園區建設的規劃。金融街的規劃雖然變更了,但也是報請省政府和上級部委審批透過的,不會有什麼問題吧?」

「有沒有問題,您自己應該清楚。」

「我看是沒有的。」陳洪笑道,「假如有的話,各位領導也應該問一問賀市長。具體的規劃都是他在辦理,我只是在上報規劃的時候隨著簽了個字。當然,這一點上我的工作或許有些不夠嚴謹,不夠親歷親為,有點放鬆了,請領導批評。我的本意是覺得:這件事既然是上級層層審查把關的,就不會有什麼問題。哎,還是懶惰思想在作怪,對於上級黨委政府的依賴心理太嚴重了……」

陳洪把問題推給賀雙明,並不是一退六二五。相反,這是極其明智的一個決定。紀委的人已經說了,賀雙明才是問題的關鍵。那麼,連自己這個「附帶著」的市委書記都被雙規了,賀雙明定然也逃不脫。既然賀雙明也在被審查,那就不如把所有的「話語權」都交給賀雙明。兩個人同時交代,總難免出現言語矛盾的地方。而這些矛盾之處,正是審查調查組實施突破的關鍵點。現在,只要是自己一個實質性的問題不說,全憑賀雙明一個人去應付,出現矛盾碰撞的可能性就消除了。

至於當初變更金融街規劃,陳洪也沒有說謊,他確實問都沒問。當時賀雙明把變更的意見拿出來之後,陳洪第一反應就是:此時肯定關乎心怡集團的利益。但是陳洪有自知之明,知道賀雙明才是周東飛的心腹。周東飛雖然對他陳洪也很不錯,但也只是一種工作上的尊敬。而且,陳洪也知道,周東飛想做什麼事情,自己阻止不了。所以,只要牽扯到這方面的問題,他都只是在象徵性的徵求了市委班子的總體意見後,再象徵性的簽個字。這麼做的原因,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