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碧那昂貴的浮光錦上面,如顆顆金豆在波紋的湖面上起舞一般,甚是好看。這件衣服,還是入宮前父親親自尋了裁縫為自己做的,說是前半輩子一直虧欠自己,未能讓自己以小姐的身份在府內享著尊榮,這件衣服就當做是補償了。

要換做是從前的那個浣碧,她早就開心的不得了,如今自己對這些榮華皆不放在眼裡,她唯一渴望的便是自由。如今,她得償所願了。

碎玉軒門口的馬車旁,蘇培盛仔細等著。雖說這段時間莞貴人好似不得皇上寵愛,但是皇上的心裡一直都有莞貴人,那日皇上來碎玉軒,被浣碧設計的華妃成了碎玉軒一躍而起的墊腳石。眼下,碎玉軒已然成為與沈貴人的鹹福宮齊名的尊貴宮殿,旁人想巴結還得排隊呢。

蘇培盛耐心等候著,望著漆黑夜空中的點點繁星,想著這件事情辦妥之後自己也好去歇一歇。

不曾想,太后的轎子緩緩落於碎玉軒門口,連蘇培盛都是始料未及,一向與世無爭、從不參與後宮爭鬥的太后,竟出山、降尊來區區一個貴人的居所,著實是令人費解。

竹息扶著太后緩緩下轎,太后神色匆匆,好似在著急尋了什麼似的。她看了一眼蘇培盛,問著,“你這馬車是給誰準備的?”太后的訊息可不比皇上的慢,但是她還是多問一嘴,為的就是看看皇上的態度。

“啟稟太后娘娘,奴才是奉命送浣碧姑娘出宮的。”

太后略點了一下頭,嚴聲呵斥著,“區區一個小小貴人,竟把皇上迷得團團轉,一個宮女出宮,何須動用馬車?這可真是有悖朝綱啊。”

蘇培盛嚇的一激靈,連忙跪下來請罪。他小心抬頭瞧著太后的神情,大概也能猜出幾分緣由。宮裡的老人了,想要活命必須學會察言觀色。

“奴才這便把這馬車送了回去,都怪奴才一時疏忽,忘記了尊卑禮節,還望太后贖罪。”

蘇培盛正好說到了太后的氣頭上,頓時氣焰全無。太后擺擺手,示意他退下。

望著碎玉軒大門,蘇培盛只好無奈嘆氣。這一次,他也不知道太后為何深夜來碎玉軒門口,也不進去,好似在等待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