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海族主城葬靈島裝備融合的高昂費用,寒蟬心中暗自慶幸:

“原來裝備之間還能有羈絆,並且還會自行融合,此前還沒有過先例。不過這樣也好,至少省去了找大師級工匠的麻煩。”

其餘黃金及以下的裝備,各自按需分配,來不及仔細探索地下碑林,久戰的疲勞是最好的安眠藥,它催促著人們快些下線,又輕易將所有人拖入了夢鄉。

晝夜顛倒的日子,人們的精力在不知不覺間損耗流失,生命的沙漏不會體諒熬夜星人,只會以更快的速度,讓你與“衰老”不期而遇。

時間走過了正午,酣眠也到了盡頭。鏡中蒼白的臉龐與略微浮腫的黑眼圈“相映成趣”,寒蟬淺笑著,心中卻泛起一片苦澀。

這世界有太多人,支付健康換取狹小的生存空間。活著是人的本能,只要能活更長的時間,支付未來的健康,也好過現在就死去。

美其名曰——苟延殘喘。

幸運的是,勞苦大眾面臨相同的考驗,如果不想泯然眾人,又沒有幸運之神的眷顧,總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。

至少從現在看來,映象世界的冒險,不僅僅是驚險與獵奇,也的的確確開始反哺現實了。

這是一筆非常簡單的賬,從遊戲中獲取文明碎片的報酬,已經超過現實中以自己的時間換取的收入,並且不需要出賣自己的清白。

“這樣也就足夠了。”

寒蟬淡淡地說著,她的追求似乎很簡單,簡單地活著,看春華秋實,看月落日升。

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,倦意再度襲來,她定了鬧鐘,給自己額外一小時的休息時間,合上雙眼再度睡去。因為她知道,有人會幫她準備午餐。

在廚房忙碌片刻之後,一切準備停當,冷鴉回到自己的房間,戴上頭盔登陸映象世界。虛實交錯,身影凝聚,異世界的來客,重回虛擬冒險者的身份。

小熔岩之家,月色正酣。

石牆之內的園子裡,矮人的篝火也正閃亮。三五護衛者盤膝而坐,有的用枯枝挑動著火堆,揚起火星點點,有的倚槍淺眠,屈從於睏意。

冷鴉卻是精神頭十足,蟲之烏雲沒有再復現,他也不是矮人的專屬護院,不必要一直駐守在家園裡。

從孤獨的巨石上一躍而下,踏劍飛向遠方,碎石荒野如天邊堆砌的雲彩,沒有盡頭,沒有固定的形狀。

在碎石堆中閃轉騰挪,順手解決攔路而來的怪物,冷鴉的目光在搜尋,思緒在蔓延。

“如果災蟲者之影是蟲之烏雲的創造者,並且身在遠方,那麼將小熔岩之家的位置標記並告之於它的,一定另有其人,甚至可能仍然徘徊在亂雲堆附近。”

回想起蟲之烏雲內的法力浮文,冷鴉心中完善自己的推斷:

“與災蟲者之影合謀的那個人,當然也可能是怪物,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,會是怎樣的形式呢?文字、腳印、甚至是屍體。。”

夜晚實在不適合蒐集線索,即便擁有夜眼的能力,半徑15米的白晝區域如一盞昏暗的燈,屈從於籠罩大地的黑夜。

他的搜尋不可謂不仔細,嶙峋的石縫、怪異的裂紋,舉止荒唐的怪物,都成了他的重點關照物件。一個小時的光陰很快過去,可惜一無所獲。

就在他打算停止搜尋打道回府之時,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,好似是毛絨怪物摩擦彼此的身軀,又似微風吹過茂密的竹林。

“誰?!”

冷鴉猛然回頭,同時甩手將竹劍向後方擲去,黑色劍影長驅直入,襲向聲源所在的位置。那裡正有一塊一人高的白石,竹劍釘入其中,隨著靈力的消失而散去,只留一道淺淺的劍痕。

“靈芽客,是我。”

一張熟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