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聲帶盡毀,聲音盡失。婉音也便是誤飲了百聲解,而被徹底毒啞了嗓。

當一個人佔據了足夠的資源,想要做壞事便會十分簡單。有錢能使鬼推磨,當做壞事的人由一個變成了一群,便能輕易顛倒黑白。

婉音失聲了,冤與恨卻無處可伸。鬱結的心緒讓她性情大變,從原先開懷外放的歌者,變成了敏感內向的啞巴。沒有甜美之聲,只有失卻之嗓。

她的漁家父母想要為她籌措資金作為治療費用,早起貪黑出海捕魚,因船隻故障脫離船隊無人施救,最終雙雙隕於船難之中。

這讓原本就已鬱鬱寡歡的婉音,又淪落為孤苦伶仃之人,陰鬱暴戾之氣如同毒花開在心頭,折磨著她的精神與內心。

於是她心生去意,想與世界告別。

也便是在這個生死抉擇之刻,映象世界對外發售的訊息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
“另外一個世界,或許那是一個美好的死法。”婉音如是想著,然而當她選擇頸帶作為武器進入遊戲之時,卻再一次擁有了聲音。

於是婉音選擇了生,駕駛著她的家,一艘小漁船,來到一處杳無人煙的海灣裡。她以婉音失卻為名,繼續闖蕩在另一片世界,也繼續著她的冒險。並最終邂逅冷鴉,成為了冒險小隊的一員。

映象世界給予了婉音新的聲音,同時也是她苦難的新生。她並不需要世界獎勵她太多,在遊戲世界中冒險得來的文明碎片,足以支撐她現在的生活,一段無人打擾的,浪跡天涯般的生活。

因為她也的確需要一個地方,將自己療愈。

前方的海面開始出現大量的船隻,龍玉船隊因此暫停行駛,眾位船長開始商議對策,因為接下來很可能就是慘烈的接舷戰。

“如果你們還想保護自己的母艦,或許應該趁現在返回。”

維爾弗蘭表達著自己的善意,但紫蝶號顯然是那個更需要被保護的物件,因此冷鴉小隊並未選擇回到風語號。

這並不是當逃兵,只是選擇另一個方式,更好得守護整個船隊。

“休整完畢,開始突破敵方艦隊的封鎖!”

佟妮兒劍指前方,船陣再次開拔,這一次,需要用血與殺去印證孰強孰弱。

對面的深黑骷髏戰船一個個怪骨嶙峋,裝配有黑色金屬包裹的巨大尖刺撞角,船側同樣佈滿倒刺,如同海上刺蝟一般,長於防守與衝撞。

而龍玉戰船則更擅長中遠端距離的炮火壓制,因此面對的壓力非常之大。最前方一線戰船受損最為嚴重,有的船隻甚至遭受輪番撞擊而直接沉沒,其上的玩家也難逃葬身魚腹的命運。

風語號的正面也被撞出一個大窟窿,主要材料為木質的船身結構又怎能敵得過堅硬的金屬與骨刺?即便是面對近距離炮擊,對方的船隻也仍然能堅持許久,想要透過海面作戰取得優勢,怎一個難字了得?

龍玉船隻設計的初衷是為了航行於幽冥海,而非為作戰而生。這個時候,就需要海族的友軍站出來了。

“敖蛟叔叔,前方海面有大量的敵船,延綿百里不見其頭,我們是不是應該動用攻船弩炮了?”

敖雲階浮於海族主艦之中,一臉肅殺道。

“你是主帥,一切應當由你來決定。不過如果你是想詢問我的建議,自然是速戰速決為最好。”

敖蛟雖然年歲已老,但言談舉止仍保留有年輕時的銳氣。兵法的殘酷揭示著世間的無情,戰爭時節,摧枯拉朽竟是仁慈的體現。

海族的船隻開始潛入深海,調整航向自下而上游至骷髏船隻下方,此後猶如毒蛇吐杏般射出一支支破船弩箭,長約數米,勢如龍行於水,激起波濤如彗星尾跡,猛烈地刺破了骷髏船隻的龍骨,甚至從甲板上穿透而出。

“嘩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