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7章 遺老們的幻想鄉(第2/4頁)

坐在旁邊的老人半是規勸半是安慰道，他倒是平和地拾起另一個烤馬鈴薯，不緊不慢地撕去表皮，吹了幾口氣，待溫度略微降低之後，方才細嚼慢嚥起來。

“年輕人想要離開墓室，去追求外面更精彩的世界，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想當年我們年輕之時，又何嘗不是日日想著走出星靈墟之森，或是駕舟而行航於海上。”

坐在對面圓木上的老人搭起話來，發聲之時眼睛完全是閉合著的，他慢吞吞理了理亂髮，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膝蓋，甚至沒有引發膝跳反應。

“可如今，像我們這般老胳膊老腿，已經無法在林間自由縱躍。能有一隅之地安享晚年，衣食無憂，已是應當感恩的事情了。”

他的發言暮氣沉沉，但也的確到了這個年齡。不過那位狼吞虎嚥的老人脾氣卻並未隨著年齡而改變，仍以腳跺地，忿忿然道：

“可是我們終究還是沒能離開星靈墟，恐怕也將老死於這墓室之中了！如果不是胳膊不再能拉動硬弓，我真想隨著年輕人一起鬧上一場！”

他說話的時候用力握拳，卻又無法握緊。這是表明他的手部有舊疾，也是他沒有出現在深淵之手的原因。

“烤馬鈴薯可以亂吃，話卻不能亂講。你忘了起兵之時鬧得有多兇，孩子們拔刀相向血染墓室，人在憤怒上頭之時，可是不會尊老愛幼的。我們斷然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，留在這裡才能安享天年。”

坐在斜側方圓木上的老嫗，她瞳色暗沉無光，望向閃爍的魔法火焰卻不閃不躲，似乎受到了眼疾的困擾。

“我能理解的，孩子們與我們分別之時是那樣的決絕，他們一定不甘心像我們這般老死墓中，所以才會放手一搏，我們應該為他們的勇氣而驕傲！”

細嚼慢嚥的老者門牙已落盡，說出的話語卻有幾分澎湃之感，引起一眾暮年精靈紛紛應和，一陣喧鬧之後，對面閉目的老者卻眉頭一皺，微微搖頭道：

“不是擁有勇氣就能萬事達成的，起兵太過兇險。且不說孩子們能走出星靈墟之森，想要從這裡打到海崖之上，還要經過四間有軍團駐守的墓室。

每個軍團的兵力都不弱於第二十一墓，一路貫穿直達海崖之上，此中兇險，諸位一定心知肚明的。”

“是啊，受到墓室結構的限制，只能沿著唯一的崖道一條路走到黑。難保我們中的許多人，怕是要白髮人送。。。。”

目光無神的老嫗止住了不合時宜的發言，她的眼睛已流不出淚水，然而話語卻勾起了一眾暮年精靈的浮想，不少白髮人腦補了不詳的畫面，一時之間潸然淚下，篝火旁一片嗚咽。

“原來是一群老無所依的墓室居民，聽他們的談話，這間墓室的確發生了兵變，並且已經大獲成功。”

眼見老年精靈們哀傷不已，匿在暗處傾聽的寒蟬思索著，是否要將深淵之手的見聞告訴這些寂寥老人，至少能讓他們心中稍安。

不過安撫人心的事情有人搶先一步做了，那位雙目緊閉的老精靈站起身來，一邊輕撫臉部的疤痕，一邊朗聲道：

“我的好夥伴們，大家請不要自怨自哀，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，至少起兵之後，孩子們便再沒有退回第二十一墓，沒準已經成功突圍離開了星靈墟。

更何況這一任月主月後待人仁慈，即便發生兵變，也沒有對我們趕盡殺絕，反而遣人準時準點送來食物與飲水，否則我們哪裡還有命在這裡高談闊論、浮想聯翩哦。”

此言一出，哀嘆之聲少了一些，但仍沒有斷絕，暮年之人易於情緒低落，需要依靠一些方式轉移注意力。

“發生這樣的事情，對於整個靈墟精靈的一定影響極差，反正我是沒有臉面再走出墓室，去面見同族故人了。”

起先狼吞虎嚥的老者嘆息道，細嚼慢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