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顏字字鏗鏘有力,完全沒有給沐建業留面子。

這些年,沐建業縱容繼室欺辱她和哥哥,幾次三番要置他們於死地。

若不是他們命硬,恐怕早就死在姚嫿手裡了。

今天縱使她同他撕破臉,也要為他們這些年的忍辱負重討回一個公道。

並且,她還要討回她媽媽的骨灰。

四周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“這年頭居然還有這種事,偷發妻的骨灰,短劇都不敢這麼演。”

“就是,平時看沐董人模人樣的,沒想到人面獸心,瞧賀太太這委屈樣,不知道在家裡受了多少罪。”

“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,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賀太太也不至於在人前揭自己老爸的底。”

“那還不是他們夫妻平時不做人,你們看沐遲還坐在輪椅上呢。”

“我聽說沐遲是被姚嫿推進湖裡險些喪命,之後便體弱多病,連學都沒去上。”

“這對兄妹可憐喲……”

沐建業聽見這些議論聲,臉色難看到極點,“沐顏,今天是什麼日子,你非得在這裡丟人現眼嗎?”

賀執一雙狹長的黑眸染上陰鬱的暗芒,“沐董,阿顏向你討要她母親的骨灰,有錯嗎?”

眾人一看賀執表了態,哪有不清楚他的立場的。

都紛紛指責沐建業。

“到底是髮妻,沐董這樣做,也不怕惹人恥笑嗎?”

“沐董,還是把骨灰還給賀太太,讓沐夫人入土為安。”

沐建業嘴角抖得厲害,臉色漲成青紫色,四周異樣的眼神讓他如坐針氈。

他突然兩眼一閉,直直朝地上栽倒,像是被氣暈了過去。

姚嫿反應極快,連忙跪在他身邊,又是搖晃又是尖叫。

“老公,你醒醒,老公,清清,你還愣著做什麼,打電話叫救護車。”

沐清清哆哆嗦嗦打電話。

手機忽然被沐遲奪走,“慢著,爸該不會是想借暈倒脫身吧?”

姚嫿仰頭瞪著坐在輪椅上的沐遲,“你胡說八道什麼,你爸有高血壓,萬一出了什麼事,你擔待得起嗎?”

沐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眼底劃過一抹譏諷,“我不管他是真暈還是假暈,把我媽的骨灰還來,否則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。”

“你!”姚嫿氣得不輕。

她死死瞪著沐遲,不敢相信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殘廢,今天卻氣勢凌人。

“你媽去世後,你爸連你媽用過的東西都覺得晦氣,讓我全部丟掉,又怎麼會拿她的骨灰?”

此話一出,圍觀群眾又爆發出激烈的譴責聲。

“嘖嘖,沐董在外還塑造自己的愛妻人設,原來他髮妻剛死,他就把髮妻的東西全部丟掉了。”

“這不是現代版的陳世美嗎?”

沐建業裝暈,聽見這些人的議論,險些氣得跳起來。

這一個二個的,平時沒少作惡,關鍵時刻都往他身上潑髒水。

簡直豈有此理!

沐顏見沐遲站出來,她沒再咄咄逼人,適時扮演柔弱。

“我媽媽當年識人不清,嫁了個渣男,賠上自己的青春與性命,原以為死了就能得到解脫,沒想到他們連她的骨灰都不放過,各位叔叔嬸嬸,請你們為我和哥哥主持公道。”

她哭得可憐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滾,真是聞者傷心,見者落淚。

如今形勢逆轉,沐顏再不是無權無勢的小孤女。

她是賀執的妻子,賀家名正言順的賀太太。

這些人趨炎附勢,又豈會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立場。

倒戈幾乎是在瞬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