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。

但是金十三心癢難耐極了,一時間好奇心爆棚到表,在她還沒理清楚腦內思緒前,行動卻是先於了腦子,替她做了決定。

——在門關上前的一霎那間,她側身溜了進去。

冰庫內倒是乏善可陳,除了六面冰壁外,就只有中央地方端放了一隻冰棺。

金十三怕元魍覺察出自己的氣息,不敢離得太近,遠遠得就瞧見了元魍直直得走近那口棺材,然後跨進了裡去,躺了下來。

金十三囧著張臉默默無語——她覺得自己應該給瘋皇帝重新定性,他才不止是瘋了,他這是神經錯亂了吧?

要不然,誰會放著好端端的龍床不享用,卻跑到一個莫名的冰窟裡去睡一口更加莫名的棺材呢?

——你當自己是吸血鬼啊還是殭屍啊喂!

金十三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,就見帝王又從那棺材裡走出來了,然後他到了裡面那堵冰牆邊,按動手邊一個突出的按鈕,“嘩啦”一聲,牆面竟然翻轉了過去——

裡面,居然還有一個暗室,僅冰牆之隔。

說暗室,其實也不算準確,精確來講,那是個囚室。

高壁上,一盞煤油燈點著,維持著室內的光亮。

裡頭那不到三平的空間裡歪牆倚靠著一個花衣的男人,雖然渾身落拓,臉頰不自然得削瘦,顴骨都凸出來了,臉上更是沒有一點血色,卻還是氣質不減,翩翩欲仙,風采卓然。他那雙乾乾淨淨的星眸,只一個飛眼過來,就能想見這男人當初是怎樣的風華絕代。

——金十三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那副畫面:這人站在院落裡的桃樹下,粉瓣紛紛揚揚落到他的肩頭,竟與他相映成輝,二者競相媲美。

而如今,男人只能在被幽閉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,就算把整個“屋子”的土地都踏遍,恐怕也用不了十步。

更何況,金十三覺得,看這人的面相,他似乎連站起來走動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金十三認為崇武帝的思維越發得跳脫離奇,反正她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把一個男人關在冰室的後面,並且如此折磨。

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己不好受,也不讓別人好過的心態?

花衣的男人抬頭看了眼元魍,嘴角揚起無奈而又苦澀的笑:“這麼快一天又過去了嗎?哎,你瞧我,天天呆在這裡,連晝夜都分不清了。”

元魍低下身來,一把掀開覆住他手臂的毯子,取出匕首,動作嫻熟得一手往他臂上一劃,一手取過放在一旁的碗,任男人的血流進碗裡。

元魍面色不變道:“你不用知道白天黑夜怎麼變化,你只要能夠提供朕這些血就可以了。”

男人看著自己“嘩嘩”往外流的血液,有點自嘲:“你還真不怕我血盡而亡……”

元魍很平靜:“你知道的,白洛,你的血跟白族其他人的血對朕來說,沒有多大區別。只不過取你的比較方便,用他們的,朕得花時間抽乾幾個人,才能提煉出半碗靈血。”

白洛被掐住命門,趕緊正色保證:“小民身上的血用之不盡、取之不竭,願為陛下效勞。小民絕對不會出現血盡而亡的情況,陛下放心。”

金十三已經連續吃了好幾驚了。

——崇武帝要別人的血做什麼?難道真的被她言中,帝王進化成了吸血鬼,從此以鮮血維生?

而且,毯子拿掉的一剎那,她就看到了白洛一雙胳膊上橫橫豎豎無數個刀口,顯然被帝王這般放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白洛?難道此白洛就是白小九口中那個?

金十三撓頭,表示她現在實在是糊塗得很。

白洛突然就朝金十三隱身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,金十三又嚇一跳,她甚至都感覺自己的眼神與白洛對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