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好像一點都不會工夫似的。”

身旁侍從小聲答道:“這位也是諸葛老爺推薦的選手。”

黃大人不動聲色得看了諸葛鴻才一眼。

諸葛鴻才面色不變:“也許他這只是在試探野牛的實力,尋找合適時機再下手。”

黃大人沒說什麼,把目光繼續調向場地中央。

只見元魍大約是摔痛了,在地上躺了一會兒,才歪歪斜斜得站起身來,繼續雙手揪住紅布兩個角,在野牛眼前晃動。

野牛禁受不住誘惑,又撞了過來。元魍就地一滾,狼狽不堪得避開它的攻擊。

又是“轟隆”一聲,那野牛撞得籠子都在地上晃悠起來——可見這衝撞力當真不一般。

人牛大戰繼續。

基本上是牛在追,人在逃——用盡各種方法的逃,跑的、滾的、爬的,甚至是順著鐵欄杆往籠子頂上躥,最後索性抓著鐵籠頂端的橫槓不下來了。

紅布亦是貼著欄杆飄動。

整個場上,只聽到牛“砰砰砰”撞籠子的聲音跟元魍帶上哭音的嚎叫。

觀眾在吼叫。

雖然每年都有勇士鬥野獸這一環節,但每次都毫無例外的全是勇士勝,新鮮感跟激情都要被消耗光了。今年的比賽果然別緻,不說之前的馬術跟射術,就連這鬥獸,官府也敢放這麼一個一看就知道是新丁的人進去。

觀眾們的血沸騰起來了,呼喊加油聲不斷——反正不是他們去鬥獸,受傷的也不會是他們,他們只要觀看得高興就行——這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的想法。

黃大人自然也看出苗頭,他捏起茶蓋,輕輕碰了碰茶碗口:“諸葛老爺,這些人是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,你非要藉著我這個盛會來解決他們?”

諸葛鴻才笑道:“什麼都瞞不過大人的眼睛。”

黃大人瞥了他一眼:“你要殺他們,我沒意見。只是,也別做得那麼明顯。我不好交代。”

諸葛鴻才卻轉了另外一個話題:“今年年頭,我們諸葛家海外的商隊回來了,帶回了一些奇物,其中有一些計時器。我記得大人喜歡收集沙漏日晷。等盛會結束,我讓下人把那些計時器給大人送到府上去。”

黃大人笑意盛放:“那真是麻煩諸葛老爺了。”

諸葛鴻才回道:“那些東西如果能入了大人的眼,就是草民的榮幸。”

看似不搭嘎的會話,卻是在默默做著錢權交易。

黃大人只要睜隻眼閉隻眼,什麼都能解決。

各取所需,利己利人,何樂而不為。

所以說,官商勾結,這個詞是有歷史依據跟現實憑證的。

這兩人相視而笑,內裡深層意味不言而喻。

眼見元魍雙手再也抓不住上頭橫槓,馬上要從籠子頂上掉下來。

諸葛鴻才心中得意,他確定了,這少年,確實是沒本事的,否則,不會鼠躥成這樣。這少年死在鬥獸籠中,不過就是早晚的事。

可惜,螳螂捕蟬黃雀在後。

他算計著別人,卻不知早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。

意外,今日第三次發生。

也不知是那牛撞得太狠了,還是那鎖籠子的鏈子實在太不結實了,就在諸葛鴻才心內竊喜的那一瞬間,籠門突然大開,那野牛直接衝了出來,跑到了籠子外面空闊的場地上。

黃大人眼睛瞪得老大,急急喊道:“快去!拉住那牛!”

還沒等人回應,就有僕從氣喘吁吁來報:“不……不好了!大人!”

黃大人繼續瞪著那頭沒了目標不受控制四處亂奔的狂牛:“什麼事?”還有什麼比現在這個情況更不好的?

僕從道:“不知道誰開的鎖,野獸們都跑出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