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大輿軍隊大開方便之門難道是虛幻不成?分明是自己想要趁亂強踞一方,偏偏還弄出個什麼道理來,為自己開脫。這已經不是厚顏能夠形容的了,根本就是無恥!

老寧王是個會審時度勢、並且精明十分的人,要不怎麼會在當年前朝腐敗之際,迎接新君,而後趁機佔據一方,休整十來年,再捲土重來?

此時見寧坤鋒芒太露,氣氛有些僵持,頓時笑道:“世子玩笑話,衛將軍不必放在心上。倒是連大將軍,到底有什麼禮物要小將軍親送過來,老夫實在是很好奇。”不著痕跡的,再把話題引到衛鴻的來意上。

衛鴻收回心神,恭首道:“前段時日,我軍營中突然出現盜馬竊糧賊,引得軍中將士眾怒。後才得知,這些人是寧王您的手下。連將軍說,寧王一世英雄,必定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,肯定是屬下之人任意妄為,兀自毀了寧王爺的名聲。雖然現在是兩軍對戰,但也不能任由旁人抹黑王爺英名,故派小將前來問王爺一句,事實是不是正如連將軍所推測那般?”

寧家父子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,卻也不能發作。

明明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,偏偏對方幫你做了好人,掩飾了你的陰暗目的,生生將破壞後方說成了小小的盜竊,你總不能跳起來反駁人家:不,我就是有陰謀的,我就是去叫你軍營大亂的。

何況此時還是敵強我弱的情形。

老寧王勉強笑著點頭:“連將軍果然瞭解老夫。這等小賊,自然不會是老夫所指使的。”

衛鴻笑得開懷:“既然如此,那這第一份禮物,寧王爺一定歡喜得緊。”示意劉全,去揭開第一個木箱上的封條。

劉全嘴角亦是惡意而笑:叫你們這對狐狸父子再裝!

伸手扯了封條,揭開木蓋。

一箱殘肢,黑血糜爛,赫然眼前,腥臭撲鼻。

那被生擒的頭領老張頭渾身是傷、氣息奄奄得躺在中間。

那種黑紅交錯的視覺衝擊,當真怵目驚心。

寧家父子臉色大變,完全笑不出來了。

廳內護衛的寧軍看到此情此景,也是被嚇得臉色慘白,強忍住心中嘔意。

一下子,就給寧古城眾人甩了個深水炸彈。

寧坤忍不住喝道:“你們這是什麼意思?”

氣氛一時又是緊張不已,廳內寧軍只待主子一聲令下,就要拔刀。

只聽衛鴻不慌不忙、極其無辜道:“既然是王爺手下叛將,連將軍說了,自然是送回來讓王爺處置。即使是死了,也要運回來給寧王爺養花,以解王爺心頭之氣。王爺難道不喜歡這份禮物?”

寧坤瞪大了眼,總覺得能想出這等變態之法的,不是他熟知的光明磊落的大輿將軍連成玉,於是還想再說什麼,卻被老寧王一手打斷:“連將軍好意,本王心領了。”就算再世故、再淡定的人看到這副光景,也不得不嘔在心頭。

抬了眼眸,不再看那血腥木箱一眼。

當真應了那句老話:啞巴吃黃連——有苦說不出。

自己這個老江湖居然一步一步踏進了那衛鴻小將話中的陷阱裡。

他不相信這個叫衛鴻的,會有如此心機。必定是來此之前,有人教過。

能跟他這個老狐狸媲美的,難道是那以正直著稱的連成玉?

老寧王亦是深深懷疑。

不過,此刻不是研究這事之時。

老寧王鎮定幾分心神,才又皮笑肉不笑道:“這第二箱難道也是如此?那我寧王府的花肥當真用到明年都用不完了。”如果再來一箱殘骸,他真的不保證自己不會暴起。

卻聽衛鴻道:“當日深夜山林激戰後,第二日連將軍便派了我們去撿屍,可惜找到的就只有這些了。其他,怕是被野獸吞了。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