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走到一個無人的漆黑角落,趙宏方才輕聲開口。

“你的生辰宴,父皇和母后都還沒到場為你慶祝,我們就這麼悄悄溜出去,你就不怕他們擔心麼?”

趙月兒略帶幾分神秘地道:“放心,很快就完事。”

趙宏看了一眼茫茫夜色,遲疑了下,道:“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,正經嗎?”

趙月兒白了趙宏一眼,“難道你忘了,今天不僅是我的生辰,還是我孃親的祭日,往年在雲水謠,可都是你陪著我祭奠孃親的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並不想過生日,可母后她非要給我辦,但我又不想錯過祭奠孃親,所以就悄悄到這裡來,你可千萬別跟人說。”

趙宏沉默,久久無言。

是啊,昔年的這般時候,都是這妮子怕黑,非要自己作陪的。

今年,他怎麼就突然忘了呢?

或許,每年的今日,只是趙宏的生辰,而非孃親的真正祭日吧。

果然不出所料,她連孃親的靈位都帶來了。

皇宮御花苑的某個角落,趙宏像以往那樣,只是默默的靜立一旁,聽著趙月兒對自己的孃親訴說著心裡話,近一年來的所見所聞還有自己的進步。

當然,每年都不忘提及趙宏。

趙宏知道,在趙月兒心裡,自己與外公、大姐和二姐一樣親近,就連父皇與母后都沒有這幾位親人重要。

這是兩人在五歲分別時,趙月兒親口對他說的。

每每看見趙月兒那真情流露的樣子,趙宏提醒她慎言的同時,內心深處都會微微抽動,只覺得這妮子著實有些可憐。

可憐她生母非她生母,而她真正的生母,又絕不會承認這一事實。

他實在不忍,當著著她的面,揭開她的真實身世。

但,他又不得不這麼做。

他只得輕嘆一聲,帶著趙月兒在孃親的靈位前,拜了三拜,而後站起來準備回去之時,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宮女激動的聲音。

“各位主子,找到了,找到了,月兒公主就在那,還有鬱王殿下也在!”

聽到聲音,趙月兒連忙將孃親的靈位收入到儲物袋中,可因為有些緊張,並沒有收好,“晃盪”一聲掉在地上,正好被第一個趕到的趙慧一眼瞧見。

“月兒妹妹,你腳下是什麼,怎麼看著有點像……”趙慧眉頭一皺,不好妄下結論,只得湊上前去。

縱使趙月兒眼疾手快,但還是讓趙慧看出端倪。

“慧兒,剛才你看到了什麼?”

靜靜看著趙月兒將儲物袋藏起來的賢妃,望向一旁的趙慧,心中已然有了幾分揣測。

“回姨娘,那是淑妃的靈位。”

“你可曾看清楚了?”

“看得清清楚楚,絕不會有錯!”

聞得母女二人的對話,現場的氣氛頓時沉了下去。

在場的無論是妃嬪、公主,還是太監宮女,都深知此事的嚴重性。

從宗法制度上講,淑妃早已不是趙月兒的母親。

她的母親只有一個,那便是皇后。

再者,這裡是皇宮御花苑,並非祭拜之地。

趙月兒此舉,顯然哪哪都不符合規矩。

半晌,惠妃看著趙月兒問道:“月兒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?”

“今天是我孃親的祭日。”

既然已經被發現,趙月兒便毫不避諱,乾脆利落的承認:“自打我記事開始,每年的今天我都是這麼樣做的,今年當然也不例外。”

“你這孩子……”惠妃看了趙宏一眼,輕微搖了搖頭。

她本想配合趙月兒將此事給圓過去,不曾想這孩子也太過直率。

事情發展到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