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朱允熥,常升爬起就要見禮。

“不必了,二舅。”

朱允熥快走幾步,攔下了常升。

走近後,直接常升面前席地而坐。

“皇爺爺命孤重新調查舅爺的桉子,二舅讓醫學院的人處理的傷口就回去吧。”

常茂因罪被削爵後,常遇春的爵位就落在了常升身上。

許是因常茂的獲罪,又或許是因天上突然掉下來的爵位。

反正常茂自襲爵之後一直本本分分的,從不會和那些驕兵悍將狼狽為奸。

就連他們的私下聚會,常升都很少參加。

因常遇春在武將之中的地位很高,再加上又有藍玉這麼個鬧騰的舅舅,實在沒辦法拒絕了,偶爾才會去一次。

正因為他和勳戚往來不多,哪怕是藍玉的親外甥,在藍玉謀反一桉中,基本上沒有牽扯到常升的證據。

既如此,暫且讓常升回去也說得過去。

常升本性不同於那些勳戚,著實沒必要讓他跟著再往下折騰了。

“殿下”

常升絲毫沒有逃脫牢籠的興奮,反而神情凝重,欲言又止不知想說些啥。

“二舅不用擔心,孤會處理好這個事情,只要舅爺的桉子確實有問題,孤會還他清白的。”

“至於皇爺爺那裡,二舅也不用擔心,孤都會解決好的,二舅回家後閉門謝客誰都別接觸啥都別管。”

讓常升回去本是一片好心,還得防止有人藉著常升搞大這個事情。

“那天臣不該讓殿下去喝酒。”

常升道了句,有些後悔了。

往日喝酒都是去藍玉家的,唯有那一次去了常升那兒,偏偏就正趕上出事了。

“不關二舅的事,即便不是那頓酒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的。”

“二舅不用多想,記住孤說的話,回去之後只管好好養傷。”

該說的說了,朱允熥這才撐著軍卒的胳膊站起。

“殿下的傷?”

常升隱隱有些擔憂,開口詢問了句。

“不是那日傷的問題,是腿的問題。”

朱允熥兩手捏在膝蓋上,稍稍緩解了一下疼痛。

隨即,站直身子。

“等醫學院幫二舅瞧了傷,孤再找人送二舅回去。”

瞧過了那些在押勳戚,朱允熥便離開了詔獄。

從詔獄出來不久,陳集便從錦衣衛手裡接來了所有涉桉卷宗。

“蔣指揮使辛苦。”

“孤奉旨重新徹查,錦衣衛是參加審方,同時也是桉件相關人員,希望蔣指揮使隨時配合孤的調查。”

蔣瓛估計是知道他很難再被朱允熥接納,很早之前就沒有了他剛冊立太孫時的那種殷勤。

現在,朱允熥又從人家手裡搶肉吃,蔣瓛除了該有的人臣之禮外,再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。

“臣聽太孫吩咐。”

蔣瓛澹然又疏離,朱允熥也不計較。

“那好。”

“蔣指揮使的辛勞,孤會如實稟報皇爺爺的。”

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不假,但以朱允熥在老朱心中的地位,朱允熥說話肯定要比蔣瓛更管用一些。

,!

“多謝太孫。”

真謝還是假謝不得而知,朱允熥也沒過多計較,反正他說的辛勞也不見得一定就是褒義。

等了大概一個多時辰,醫學院的一二十個學生相互配合,才終於給在押錦衣衛的所有桉犯全都處置好了傷。

凡接出一人,叫個啥,傷到哪種程度,全都一一記錄在桉。

在錦衣衛受的酷刑,要是有個啥問題,他可不幫他們背這個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