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先把狀子寫了之後再說。”

直到目前為止,朱允熥知道也只是縣中耆老士紳損毀了他們的田地,江寧知縣袒護了耆老士紳,而應天府衙又袒護了江寧知縣。

單就這些來看,這些百姓看起來是佔了理,但實則很多卻沒有太大的勝算。

畢竟,目前的會結構就是如此。

要想能把這事兒處理的讓多方面都滿意,還得把狀子寫好了再做多方面的謀劃。

朱允熥好歹是個太子,且還是朱標願向朱允熥放權。

因而,朱允熥派於實去刑部接個能寫狀子的書吏,刑部二話沒說便把人派過來了。

人到了之後,朱允熥又道:“你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講,由刑部的書吏組織之後寫成可以申述的狀子。”

狀子寫得好和後世律師用法熟練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一份好的訴狀和一個好的律師都可以讓一個不佔理的案件反敗為勝,同樣也能讓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鋃鐺入獄。

朱允熥目前只想知道這事兒的因果,並不想摻雜更多的私人感情。

身處他這個位置之上,不能憑感覺站在某一個群體之上,要從著眼於大局從多種方面考慮。

所以,他在不瞭解事情的脈絡之前,是不能平心而論站在來告狀的百姓一邊的。

儘管說除了以訴訟謀生的那群人,能憑一己之力把狀告到御前的都挺不容易,但不能輕易定奪就是不能輕易定奪。

在吩咐完之後,朱允熥又道:“中肯記錄就可以。”

那書吏在刑部供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狀子如何書寫不過全憑他的一支筆而已。

“是。”

聽了朱允熥的命令,那小吏便在敲了登聞鼓三人凌亂無章的講述之中講起了事情的因果。

這些人講的雜亂了些,但在他們講完後,朱允熥也是聽出了大概。

他們欠了鄉中耆老士紳的錢,本來時間到了他們還還不上就要交田的,但在銀行創立之後,他們便從銀行借貸了錢還上了。

儘管銀行和錢莊差不多,但錢莊非常受地域性的限制,他經手最大的業務就是存錢。

即便也有借貸,也只面向那些大商戶。

這些人在圈子中有些名氣,誰都認識誰,錢借貸出去也知道和誰要。

至於那些普通百姓要用錢,他們除非去不受身份限制的當鋪。

但,他們不是沒有可當的啊。

除此之外,那就只能找相熟的耆老士紳了。

他們相互祖宗十八代都認識,要實在還不上錢還能世代賣身為奴。

錢莊連他們誰是誰都不認識,還不上錢他們要躲起來,連找人的地兒都沒有了。

而那些耆老士紳把家裡用不上的錢借出去,那些百姓能還上賺些利潤,要是還不上那就讓他們賣身還債,世代效忠於他們家。

朝廷以耆老士紳治理鄉民,但這些耆老士紳中又有多少人心中裝著道德。

這樣的做法,朝廷看似是長治久安了,其實受苦的還是下面的那些百姓。

之前,這些百姓看不到希望。

實在走投無路了只能和這些耆老士紳去借貸,將來倘若還不上賣身為奴那也人了。

但現在,朝廷了銀行。

其利息基本等於沒有,他們又何必再與那些耆老士紳借貸,把自己陷於走投無路的境地。

而那些耆老士紳對鄉民的掌控最重要的一環,便就是外出借貸了。

現在那些鄉民都跑去銀行了,耆老士紳們也看以前仰他們鼻息的鄉民就要擺脫掌控了,他們又如何能夠乖乖認命。

這也就是江寧或許率先曝了出來,或許因江寧是京師的附郭率先被朝廷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