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他真的有事兒要辦缺席早朝的話,也得像普通大臣一樣,寫了理由移交到鴻臚寺才行。

當初,朱標就是這麼做的。

那時候的朱標才十三歲。

三十餘年時間始終如一日跟著老朱去早朝,有時候就是老朱與群臣鬥法故意不出現,朱標也得準時位臨去見大臣們。

有朱標這個表率在,大臣都以為作為太子必須得有這樣的表率,朱允熥要是做不到這一點自然會被言官彈劾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。

而朱標和老朱的秉性不同,越是自己人要求越會嚴格,若朱允熥真被言官彈劾的話,朱標絕對會以懲戒朱允熥為先決條件的。

所以,在朱標跟前他只能是夾著尾巴,兢兢業業的做人了。

大概過了子時,朱允熥被晃醒了。

“殿下,殿下”

朱允熥睡眼朦朧的睜開眼,於實湊近朱允熥跟前,輕聲道:“方指揮使有話要說。”

聽到此,朱允熥坐直身子揉了把臉,問道:“問出來了?”

見朱允熥醒了,方成洋這才近前。

“還沒有!”

“翠雲樓那老鴇想見殿下。”

方成洋並非沒有分寸之人,他能過來請他過去,說明那老鴇有招供的希望了。

“是嗎?”

“那走一趟吧。”

既然有希望,那就值得一試。

很快,朱允熥在方成洋的帶領之下到達了詔獄。

詔獄平日就陰深可怖,白天又羈押進了那麼多人,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彷彿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悽慘的叫聲。

朱允熥也早就養成了強大的定力,心中即便有些滲的慌,卻仍舊能夠面不改色的一步步走下有些昏暗的樓梯。

因為事關重大,翠雲樓一干人全都在詔獄的深處,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見到了已經受了刑的老鴇。

此刻她已經非常清楚她身後的那大人物護不住他了,從內折射出的頹然讓她更顯悽慘。

不用朱允熥多說,方成洋便安排人給他拿來椅子。

朱允熥坐下後,便道:“聽說你要見孤,孤來了,有何話要說可以說了。”

聽到朱允熥的聲音,那老鴇艱難的抬起頭看了朱允熥一眼,隨之哧啦哧啦的從喉嚨發出了些動靜。

這才說出了話來,道:“殿下最好還是把人都遣走吧。”

詔獄之中防守嚴密沒得說,朱允熥倒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全,沒多想便抬手遣走了身後的方成洋以及一干錦衣衛。

在人都走光了後,朱允熥道:“現在可以說了吧?”

老鴇咧嘴一笑,道:“兵馬司的人應該告訴殿下了吧,老身的翠雲樓的確屬於大人物們的,殿下確定要繼續往下調查嗎?”

這老傢伙怕還沒搞清楚狀況。

朱允熥笑了笑,道:“大人物?是孤王叔不成?”

朱允熥邊說邊觀察老鴇的表情,聽了朱允熥的這話後,那老鴇臉上還真出現了驚疑。

“是二叔,還是三叔,亦或者是他們一起參加了?”

朱允熥越往下說,那老鴇越驚疑。

藉著這機會,朱允熥趁熱打鐵道:“你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人應該也見過不少了,你怎就想不明白呢,外人知道你背後有大人物又如何?”

“不說這人到底是誰沒人知道,即便是知道了不也只是猜測嗎?朝廷有的是辦法保護這人被別人發現。”

“你以為孤為何會把你們全權交給錦衣衛處理,那就是為了保護背後這人的,雖說天家無私事,但只要不是重大之事,即便是那些官員們也會保護皇家臉面,不會非得去撕開這塊遮羞布的。”

“百官尚且知道這個道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