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李祺最後的夙願了。

朱允熥點頭,道:“父親命孤送姑丈回去。”

聽了這,李祺終於有了微笑。

自李家出事之後,他就時刻盼著回去。

其實,說起來他並不是最受寵的兒子。

做了駙馬就意味著堵死了仕途。

像他們這種官宦人家,做駙馬就意味著犧牲品。

男人一旦有了權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,沒幾個人願意娶個堵死自己仕途的公主的。

那時候的李善長再有本事,可也沒辦法預料到做了駙馬能僥倖活命的。

他要是能預料到這些,就不會霸佔著位子久久不不退,拿他全族的性命小為他政治生涯逍遙這幾日的。

李祺心中是如何過度的不得而知,在微笑過後先是掩面低聲抽泣,隨後便是抱頭痛哭。

這麼多年羈押的情緒,終於在這一時刻得到了釋放。

朱允熥無從勸起,他勸臨安體諒老朱容易,若用勸臨安的那些話再去勸李祺的話,那可就有殺人誅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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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家幾百口人命去換老朱的一句迫不得已,則怕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這樣做的。

既然沒法說了,朱允熥便離開了房間。

關上門從屋裡出來,那兩半大孩子正和陳集聊天。

臨安和李祺被生活打磨掉了了身上原本的貴氣,但這兩孩子還帶著些不同於民間那些孩子的靈氣。

即便是年長的李芳,一身粗布麻衣仍無法掩蓋他身上散發的那種書卷之氣。

很顯然,他們夫婦挑了所有的苦難,卻給了孩子們最好的生活。

聽到李祺的嚎啕大哭,兩人再顧不上和陳集閒聊,站起來就要往屋裡闖去,恰好和朱剛剛出門的朱允熥撞了個滿懷。

朱允熥攔下了兩人,道:“你們幹什麼去?”

男孩年長些,問道:“爹怎麼了?”

具體的原因是什麼,朱允熥難能解釋的清楚。

“沒事。”

“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接著,女孩又道:“沒事爹怎麼哭了?”

“不行,我得去看看爹。”

朱允熥往旁邊挪動一下攔住了那兩孩子,道:“讓你爹舒緩一下沒什麼壞處。”

這兩孩子知道朱允熥身份尊貴也不敢放肆,但他們同樣不放心李祺。

“爹他”

就在兩孩子糾結之際,李芳在這時走了出來。

“大哥!”

兩孩子狂奔而去,圍著李芳詢問李祺的情況。

李芳看了看朱允熥,摸著弟弟妹妹的頭,笑著道:“沒什麼事,這是孫神醫給爹開的藥方,你們去玩吧不用擔心。”

男孩滿腹疑惑,問道:“這算什麼藥方?”

女孩則道:“爹用了這個藥方病就能好了?”

李芳颳了刮男孩的鼻子,又摟著女孩道:“還不信哥,放心爹很快就好了。”

“過幾天我們換個住的地方可好?”

一聽這,兩個孩子興奮了起來。

“那我們有大瓦房嗎?”

“能每天吃肉嗎?”

“會有人和我們玩嗎?”

兩人一連串問了老半天,全都是非常樸素的願望。

李芳眼神中的神采暗了暗,最終卻回道:“會的,全都會的。”

在這裡大部分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尚有這樣的窘境,等到了定遠認識他們的人更多他們的處境只怕更加艱難。

朱允熥沒辦法改變別人對他們的看法,一旦改變那就意味著要為李善長平反,亦或者他們脫離和李善長關係。

讓他們選擇後者不現實,選擇前者給李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