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做的唯一好處,那就是提升了效率。

在前一個找證人的間隙,朱允熥已經把第二個擺上來了,等第二個抓被告的時候,第三個都已經拿上來了。

只不過,這樣交叉著審理或許是節省了時間,但非有清晰的思路是所不能成的。

圍觀著的那些鄉民是否亂了不知道,反正朱允熥因提前一夜把這些狀子吃透的緣故,倒是從始至終不曾有絲毫混亂。

朱允熥還沒審多少,連安忠都還沒排上呢,一旁的陳明倒是首先站了出來。

其實,屬他最冤。

安家是縣裡有頭有臉的耆老士紳,安忠作為安家能排上號的家僕,他出門在外都快橫著走了,又豈會把他這個小小的衙役放在眼裡。

不過他不敢帶著衙裡的人幹私事,就是敢安忠也不會直接來找他的。

“殿下。”

“臣和安忠並不是朋友,當時是安忠拿著安學文的拜帖來衙裡找了縣丞。”

“縣丞估計是怕將來出事後被人抓到把柄,於是便連牌票都沒用,便安排了小人帶著幾個兄弟去幫安忠的忙了。”

,!

“之後出事後,又是縣丞找了小人,他讓小人說是因和安忠的私人關係,才去幫安忠這個忙的。”

這樣的結果並不稀奇。

朱允熥面色非常平靜,問道:“是嗎?”

安忠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並沒有任何陳明供狀的打算。

陳明在這件事情上再有過錯,不過也只能算一個從罪罷了。

而安忠就不一樣了。

他認與不認對他將來額量罪都不會有太大影響。

安忠不說話,朱允熥則道:“呂長宇知道嗎?”

呂長宇對安家包容很甚,都快和安家穿一條褲子了。

他知道與否不過只決定他將來論罪的其中一條。

其實,在整個大明不止一人像呂長宇這樣乾的,只不過呂長宇倒黴被抓了典型而已。

“不知道吧?”

陳明搖搖頭,道:“當時出事之後,知縣和縣丞一塊過來的,他當時還說遲早得被縣丞害死了。”

“對了,縣丞和安學文是八拜之交,當時安家讀書是由安家資助的,在連續考了數次始終都沒辦法高中後,便已舉人身份做了本縣的縣丞。”

這些情況,朱允熥當然調查過。

在聽了陳明的這些話後,這才翻閱了後續的一些狀子,道:“還有不少牽扯這位縣丞吧,去請人過來吧。”

“等人過來後,把這些放在一塊審。”

陪同朱允熥身審訊的是顧佐,去抓人的則是錦衣衛的人。

這也是顧佐的提議。

一方面是因他實在信不過還沒來得及整頓應天府的人,另一方面則也是因為錦衣衛最近在調查這些事情,對被告人的行蹤也更清楚。

而就在朱允熥審訊又接著審訊其他案件的當口,錦衣衛校尉在把江寧縣丞送上來時,又報告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。

呂長宇自殺了!

“什麼?”

聽聞之後,朱允熥大吃一驚。

他也知道呂長宇這知縣做的是有很多無奈之處,但他們這一死豈不獨自背了所有黑鍋,連自辯的機會都沒有了嗎?

“確定是自殺?”

那錦衣衛校尉道:“杜書貴被傳喚之後說要和呂長宇打個招呼,推開呂長宇虛掩的房門之後,便看到呂長宇抹了脖子。”

“在他手邊還掉落著劍,卑下也沒再敢再進去,留下人封鎖了現場便趕回來和殿下報信了。”

不管呂長宇是畏罪自殺還是什麼,但他好歹也是有官身的,肯定不能這麼不了了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