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院狂奔而去,原本寂靜的胡家大宅也瞬間變得兵荒馬亂起來,有婦人的驚呼聲,有孩子的哭啼聲,也有漢子們的奔走相告,以及遙相呼應的犬吠之聲。

人在危機之前總是能爆發出不可想象的潛能來,在朱允熥在那門子進了內院之際,胡三海還有他兒子胡良都已經從被窩裡爬出來了。

“殿下!”

胡三海滿臉的惶恐不安,不過好歹也是個幹大生意的人,即便心懷忐忑卻仍舊還是堅持見了禮。

跪拜下去後,小心翼翼問道:“不知殿下這麼晚了是有何事嗎?”

人的身份擺上去了,也就並不需要親自開口了。

朱允熥還沒說話,旁邊的方成洋便主動回道:“殿下記掛著你們,你們丟了銀子的尚且還能一覺睡到大天亮,殿下為了你們可是一夜都沒睡。”

“距你放銀子最近的一口井在哪裡?”

聽了這話,胡三海不解了。

這大半夜這麼聲勢浩大的闖進來,就只是為了一口井?

這井和銀子有啥關係。

胡三海愣了片刻後,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,道:“殿下隨小民來、”

在胡三海的帶領下,眾人很快到了那口井跟前。

天色還黑的厲害,在月光照應之下只感覺下面水波粼粼的,用火把探著往下照了照,黑漆漆的一片啥都看不見。

朱允熥話不多說,給了方成洋個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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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成洋抬抬手指,早就準備妥當的錦衣衛很快卸掉身上軍刀,又脫掉飛魚服,腰間繫著繩索沿著井壁往下攀爬而去。

朱允熥神色嚴肅站在不遠處交叉著雙手,一言不發的靜靜的等著。

曹劌論戰中說一而盛二而衰三而竭,審訊同樣也是如此,第一次審訊若不能達到目的,等到再次審訊時就會讓人犯重新鑄造起新一輪心理防線來。

這會影響接下來的審訊。

當然,還有最重要的一點。

這個事情關注的人太多了,他實在沒那麼多時間往下耗。

大概過了一炷香多的功夫,井下突然傳來了驚喜的聲音。

“找到了!”

站在井口的錦衣衛也隨著這聲音,七嘴八舌的衝朱允熥這邊報信。

“找到了!”

“找到了!”

聽到這,朱允熥立馬跑去井邊,井邊的動靜仍看不真切,但能瞧出來的是波光粼粼的井水已翻起了陣陣的水紋。

“再遞根繩子下去,把東西吊上來。”

隨著朱允熥的吩咐,在一群錦衣衛的配合之下,很快又順下了一根繩子。

繩子到底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後,井中又出現了一道聲音。

“拉!”

井口的錦衣衛聽到這聲音之後,相互配合一起用力。

“一二三,拉!”

“一二三,拉!”

連喊了數十聲,井中的東西終於浮出井口,眾人齊心協力一起把大箱子拉出來。

不用朱允熥再吩咐,不知是誰揮起繡春刀,一把砍掉上面的大鎖,朱允熥則隨之親手上手翻開了箱子。

隨著箱子被開啟,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金子顯露在了眾人跟前,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還有陣陣的光芒。

哪怕是見識過無數次抄家的錦衣衛,見到這一大箱子錢,仍還是倒吸一口涼氣,忍不住嘖嘖的稱奇。

胡三海和胡良父子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,鬆了一口氣的朱允熥則笑著問道:“胡東家,這是你的嗎?”

這箱子剛出來的時候,胡三海就已經認出來了,當一箱子黃金出現在眼前之時,胡三海更是驚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半晌功夫後,這才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