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,凡舉手之勞的事情,他能幫的儘量都會一幫到底。

“安子,來家裡吃飯啊。”

“下次吧,我答應吳嬸去吃菜糰子了。”

“安子,又回來這麼早?”

“剛叔還要養家,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,賺那麼多錢幹啥。”

朱允熥化名袁安,村裡人都喊他安子。

一路相互打招呼走到家門口,鄰居家叫翠姑的的孩子扎著兩羊角辮跑來。

“安哥,你家來人了。”

“兇巴巴的特別嚇人,我娘讓我告訴你一聲,要是不行的話就找我爹回來。”

朱允熥衝著翠姑的方向瞥去,門口羅毅穿了身便服正守在屋門口。

有羅毅的地方,那就有老朱。

他也沒指望能一輩子過這樣生活,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。

“別擔心,我能解決。”

朱允熥拉了拉翠姑羊角辮笑著回。

“安哥,我頭髮本來就沒長几根,都快被你拉掉了。”

翠姑撅著嘴,最不願別人拉她辮子。

“掉光了正好把你送廟裡去。”

翠姑嘴裡正抱怨著,一雙黑不熘秋手勐然一揪,翠姑的腦袋跟著順勢一偏。

兩隻小手當即抓在羊角辮上,扭頭氣呼呼追著揪他辮子的混小子就打。

“大蟲子,又是你。”

“你等著,我這就告你娘去。”

被叫大蟲子的人本叫虎子,朱允熥過來後講了個武松打虎的故事,然後大蟲子的外號就傳出去了。

虎子被翠姑追著,扭頭道:“安哥,我給你砍了捆柴放你家門口了。”

“哎幼,你別追了。”

“我下次不揪了還不行,要不你現在把我頭髮全拔光了。”

據說翠姑和虎子的娘關係比較好,兩人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指腹為婚了。

兩人打打鬧鬧的,玩的也挺好,倒還挺像是個歡喜冤家似的。

“安子。”

朱允熥正瞅著跑遠的兩人,一婦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。

“劉嬸。”

婦人遞上疊的闆闆正正的衣服,道:“你衣服補好了,往後再破了直接過來找嬸子,你一小子哪會做這營生。”

朱允熥嘿嘿一笑,道:“謝劉嬸。”

“柱子呢?”

提起兒子,婦人很是嫌棄。

“三腳踢不出個屁來,不知道又上哪兒去了。”

朱允熥收了衣服,道:“柱子性子安靜,喜歡讀書,將來或許還能做個狀元郎,嬸子到時候可就有享不盡的福了。”

說到這,婦人又笑了。

“哪敢指望這,他能養了家就行了。”

這就是父母。

自己嘴裡再一無是處的孩子,聽到別人的誇獎時仍還是會笑得合不攏嘴。

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柱子品行不錯往後差不了。”

“我前天買了些草紙,讓柱子過去取上些練字吧。”

“柱子將來能走到哪一步憑他自己的造化,嬸子和叔能供的話儘量還是供他多識幾個字。”

“知識改變命運,認的字多了也就不用再碼頭賣苦力了,對柱子往後有好處。”

朱允熥過來後,不是沒有教村裡其他孩子認字的,只有柱子學的最認真。

其他孩子只對他的拳腳感興趣。

但,也只限興趣。

大部分人沒練幾天,便主動放棄了。

朱允熥教他們只是閒來無事的消遣,他們既然不願意學習他又不能非去強迫。

“你叔說了,那傻小子要是想讀就讓他讀,大不了再多扛上幾包麻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