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衙上下就是不睡覺,也會連夜把這些手續全都弄好了的。

鄭庭起身親自接了孔公鑑手裡的東西,連翻看都沒有,便走到門口隨便找來了個衙役送去戶房辦理。

等結果期間,鄭庭還又吩咐衙役換了數次的茶。

招待細緻,體貼入微。

孔公鑑在就鄭庭的招待連連道謝時,又再次提及了孔家義學的事情。

“義學的事情在下聽說了,也得多謝鄭知縣,學堂本就是教書育人的,舞刀弄槍的實在有辱聖人門風。”

直到孔公鑑說完,鄭庭還很茫然。

“衙中事務多了些,義學是有何事啊,在下還沒來及處理。”

一聽這,孔公鑑明白了。

這要麼是下面人拿了銀子息事寧人了,要麼就是把人丟進大牢把這事兒直接拋到腦後,再要麼就是自行解決了。

孔公鑑也不戳破,只是說了些事情的大概,隨即溫和一笑,道:“聖人多以教化為主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,此事過去也就是了,不必太過苛責。”

不苛責義學鬧事的人,同時也苛責處理這個事情的衙役。

本就已經威脅不到自身了,但孔公鑑卻表現出了一副寬宏大量的嘴臉。

但凡他要足夠大度,就不會把這個事情當成微不足道的小事提起,應該在知道這事兒的第一時間,就把朱允熥他們保出去。

憑他孔家的威望,再加上他們原告的身份,做成這個事情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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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才說這事,黃花菜早涼了。

碰到個身體不好的,一邊是衙役的折磨,另一邊又是牢房的陰暗潮溼,這麼長時間過去怕早就沒命了。

鄭庭點頭附和,沒有絲毫急切。

這樣的事情見多了,碰一件急一件,又哪急的過來。

“少衍聖公仁義,碰到少衍聖公是他們的福氣,在下仔細問問,要他們沒揹負大桉,那就算了吧。”

“不過,少衍聖公的仁義也得讓他們知道,改日在下督促他們,讓他們親自登門去衍聖公府道謝。”

孔公鑑臉上笑容更甚了,但卻是連連擺手,道:“不必,抬手之事罷了何須道謝。”

別人做好事不留名,但對孔家來說,恨不得施捨乞丐個饅頭都以萬言文寫到功德碑上了,又怎會拒絕了親自登門道謝。

“該去,該去。”

鄭庭不知是出於真心,還是瞭解孔家人的尿性,反正一個勁兒的堅持。

正當這時,有衙役跌跌撞撞跑來。

“不好了。”

“稟知縣,齊王和魯王帶了兵把衙門給圍了,說我們再不開門,他們就要往進來攻打了。”

“什麼?”

鄭庭下意識驚呼一聲,之後腦中飛速回想著咋招惹到了他們。

齊王封地青州,魯王封地兗州。

他曲阜可和他們八竿子打不著,平日裡壓根和他們沒有啥交集,即便他們在封地多行不法事,可又和他又有啥關係。

“曲阜乃濟南治下,齊王魯王不經聖意擅離封地成和體統。”

“走,隨本縣出去。”

齊魯二王抗旨在先,他有何可怕的。

“齊王和魯王說,陛下和太孫都在我們衙中,讓我們把人速速交出去。”

報信衙役,補充一句。

“什麼?”

鄭庭扭頭詢問,不等衙役再說話,他就反應過來了。

難不成哪個瞎了眼的東西抓錯了人?

想到了緣由,鄭庭站都站不穩了。

“快,快,去牢房。”

才剛走出幾步,外面就有了撞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