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中帶著驚訝,還有恭敬。一如之前那一份欣喜和好奇,終於轉過頭來,看向了一邊。

華景良。太傅終於開口了。

“皇上,今日不能再過火了,臣請皇上,讓皇后娘娘歇息。”

太傅出言制止,蕭皖也有意外神色。她收回了手,也抹去了剛剛那一抹殺意,她回頭,看見華太傅早已斑駁的鬢角,又低頭,看了看手上乾涸的血跡。

髒。

好髒。

手有些顫抖,不同於適才興奮的樣子,抖得很細微,不仔細辨認根本瞧不出來。蕭皖背對著嬴畟,低著頭,瞧上去和平常無異。可嬴畟眼力敏感,直覺又準,他看著蕭皖,總覺得她同剛才不一樣了。

“今日之事,眾愛卿受驚了,不過卿放心,朕必不會再放縱類似之事出現,不必擔憂。”嬴畟輕輕開口,聲音不響,尾音不穩,但傳的很遠,如此細微的聲音,也能迴盪大殿。

“朕對姚大人也是痛心,副尚書一時暫且空缺,等稍後再察人選。”嬴畟一個揮手,殿外立刻出現了幾道身影。下一秒,就出現在盤龍柱邊。

四名錦衣衛橫跨唐刀,將地上的兩人抬了起來。死屍一人拎著腰封便提走了,錦衣衛身量高挑,拿著姚碩臃腫的屍首沒有多喘一口氣,很輕鬆的樣子。而其餘三人抬著姚芥,做小心樣子,平緩的往外走去。

,!

“至於趙卿,可還有辯駁?”嬴畟眼中痛心模樣,看著有些被人淡忘的趙思才。

蕭皖攪這一通,讓人都忘卻了今日到底是為了什麼會談。趙大人是宮宴刺殺的幕後主使,真假與否,他並未證實,也沒能反駁。

趙思才仍然未說話。皇帝態度,他已知曉,過往猜測不假,皇帝一直知曉他心有他主,但一直用他,大概是因為他沒發作。

沒理趙思才的沉默,嬴畟直接判了他的罪名。

“趙卿暫革兵部侍郎一職,遣西外城下放,妻兒隨行,無詔不得回城。可有異議?”

刺殺皇帝,落得如此刑罰根本就是不可思議。眾人心中驚駭,但卻不敢出言,畢竟今日震驚之事實在太多,比之其他,這點根本就算是小事。

“臣,無異議。”趙思才跪地謝恩,周身沉靜,等死一般。

他人不知皇帝手段,可他知曉。自己此行,是不可能活著走到西外城了。

“今日之事已全然分明,那麼,便散朝罷。”

“退朝!!”霍薪沉著嗓子喊道,大臣雖然疑惑,卻也不得不跪身行禮,然後逐人往外。

今日事全然分明?如何分明?那蕭皖之事還未定論,怎麼就退了朝了?

心中疑惑,沒人敢問。眾人拿捏不準皇帝的意思,今日事可算是醜聞一件,可皇帝未令人安靜不準議論,也未表明此事到底可不可宣揚。

帝心難測,這事傳出去可不是小事,皇帝連這都不管不問,就任其隨波逐流,到底是什麼意思?

要說麼?可說之後萬一叫起真來,掉腦袋的更可能是自己而不是蕭皖。

不說麼?

或許,只剩不說了。

不說不問,不言不語。面對皇帝,面對皇權,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。

:()肆意妄為,娘娘只受皇帝蠱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