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他不過是想碰運氣,孰料,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,是老天爺助他!

“快說吧,等我夫君出現,恐怕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。”

“你已成親?”他眼中連連閃過多種情緒。嗟!害他空歡喜一場,即便她有通天本能,誰願撿一隻破鞋穿。

就將她擄回交差算了。

胭脂根本懶得理會,他的情緒與她無關。

“不錯!”

“既然如此,休怪在下放肆無禮了。”主意打定,他丟掉藤球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閉胭脂的氣海及啞穴,然後將她挾持住,飛身縱馬。雖處森森密林,馬蹄卻毫無滯礙,撒蹄直奔,轉眼不知去向。

駿馬不停蹄地往前馳騁,來到岔路,胭脂認得一邊是通往小鎮,一邊通往京師,馬兒要是朝向小鎮,她或許還有逃離線會,若是直奔京城……那可就慘了。

她的不祥預感很快應驗,挾持她的人果真勒韁策馬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大道,而且速度之快令她頭暈目眩,全身骨骼幾乎要散了般。

如果只是這些不適,咬牙她也會撐到底,但是撲面的灰礫使得她睜不開眼睛,更糟的是,馬蹄聲轉為雜亂,不知有多少匹馬和人的吆喝聲攪和在撕裂的風中。

她這輩子肯定和有四隻腳的動物與東西犯衝,否則怎麼會這樣。

“端王爺,放她下來,咱們好商量。”一匹飾以過多流蘇的花馬載著滿身銅臭的主人。

被稱為端王爺的尉遲端連瞧他一瞥都不屑,倏施殺手,蛇舐般的鞭在吞吐間已將對方打落馬背。

胭脂看不清真偽,只聽見不絕於耳的鞭答,聲聲在空氣中飛削,哀嚎一聲多過一聲。

“胭脂!”清越沉厚的獅吼,宛若驚雷撼動胭脂混沌的思維。

她驚喜莫名。是袁克也!胭脂想放聲大喊,只可惜啞穴受制於人,力不從心。

袁克也騎著黑駒,空手人白刃抓住尉遲端的蛇鞭,身形如獵鷹展翅撲向他,兩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近身肉搏,且在急遽賓士的馬背上,真是險象環生,隨時有墜馬落地的危險。

兩人激烈的打鬥令馬兒吃痛,又失去主人駕御,早已跑開大道,漸行漸遠,來到荒郊野外。

袁克也的難纏頗令尉遲端不是滋味,年少氣盛的他一向自以為是,在王府呼風喚雨,偏偏一人江湖便吃了癟,銳氣大挫。但也因為他傲氣比天高,為了向他的父親證明自己已然足夠獨當一面,方才討來這份差事;若有差池,甭提一面稱王,恐怕還會落人笑柄,永難翻身。

人爭一口氣,佛爭一炷香,對裘胭脂,他志在必得。

不管她是否真有移山倒海、改天換日的通天本領,或只是道聽途說,她對他的將來起了決定性的關鍵作用,所以,他決無放手之理。

也因為這點堅持,使得一心想速戰速決的袁克也不耐其煩,對這公子打扮的男子他既不能痛下殺手,又要應付對方的死纏爛打,偏他全心牽掛胭脂的安危,幾番煎熬,使他濃眉重鎖。

鐵拳喂進尉遲端的小腹,而他狡猾的端腳踢中袁克也,兩人扭成一團,順勢滾落馬背。

這廂打鬥未休,胭脂失去尉遲端的倚靠只得抓緊馬鬃,一任馬兒載著她漫無目標地狂飆。
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另一批遠觀纏鬥的人馬乘虛而入,由路一端擋駕,意欲阻止胭脂的去路。

他們手提大刀,迎面而來,直劈馬的四蹄,釜底抽薪,他們的守株待兔終於要取得代價了。

刀影乍閃,飛馬哀鳴,他們在亂蹄中將背上的人兒掀翻。

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僻叭響,眼看爭奪的女子便要手到擒來,豈知,又有程咬金殺出,三批人馬齊匯,廝殺之聲震天撼動,各為其主,亂成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