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子裡嗡地一聲。

完了完了,閨女真跟飛行員處物件了!

腦子裡浮現梁一梅說過的話,寧雪琴只覺得一陣陣後怕,她咬著牙,態度堅決地說:“不行閨女,你不能跟陸進揚處物件!”

啊?

這下輪到溫寧懵逼了。

她媽不是一直讓她抓住機會嗎,她現在如她所願了呀,怎麼又不行了呀?

寧雪琴深吸一口氣,把梁一梅跟她分析的話又跟自家閨女分析了一遍。

分析完,她雙手緊張地握著女兒的肩膀,強調:

“總之,媽跟你說,你不能跟陸進揚處物件,更不能跟他結婚,他那個職業危險得很,萬一哪天死了怎麼辦?你一旦背上二婚的名聲,以後就只能往差了找,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,想挑哪個就挑哪個,隨便你相看。”

見溫寧不以為意,好像沒把她話聽進去的模樣,寧雪琴覺得著急上火,生怕女兒死腦筋不會變通,索性退一步道:

“你非要跟陸進揚處也行,但是你也別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,多看看周圍條件優秀的男同志,騎驢找馬,到時候有更合適的,就跟他斷了,聽到沒?”

聽到這番言論,溫寧簡直震驚了。

原來七十年代的婦女就知道養備胎了。

怪不得原主愛養魚,在大院到處跟男同志搞曖昧,原來根源在這裡。

溫寧覺得對待感情還是要認真,不然對真心付出的人不公平。

她剛想開口反駁,寧雪琴又道:“媽是過來人,吃的鹽比你走得路都多,你信媽的……”

“你聽見沒?”寧雪琴一臉嚴肅地看著女兒,逼她表態。

大有溫寧不認同她的話,她就還有一大堆道理要講的姿態。

溫寧心知老年人思想固執,有些觀念根深蒂固,怕不是一時半會能講通的,也懶得浪費唇舌,反正她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。

想到這,她敷衍地點點頭:“行行行,你說得對。我跟陸進揚只是處物件而已,說不定最後我跟別人結婚了呢,你就別瞎操心了。”

聽她嘴上應下了,寧雪琴這才一副放心的表情。

門外。

陸進揚抬起準備敲門的手僵在半空。

隨後慢慢垂下去。

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,漸漸收緊,握成拳。

騎驢找馬。

碰到合適的就把他給甩了。

只是處物件,說不定最後跟別人結婚……

一個個字眼敲擊著他的耳膜。

彷彿一盆冰水兜頭淋下來。

他從頭到腳,從裡到外,都是冰涼的,透心涼。

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,黑眸暗色沉降,他唇邊溢位一聲嘲諷的輕呵聲。

冷傲如他,在原地待了幾秒後,最後還是挺直背脊,快步走出招待所。

他的自尊,不允許他回頭。

車門被他拉開又重重地關上。

車子在寂靜的街道飛馳,引擎聲彷彿野獸的咆哮。

腦海裡不斷閃過剛才聽到的那些話。

他心口像綁了一塊巨石,被拖拽著往下沉。

黑眸如鷹隼目視前方,視線凌厲鋒刃,一張俊臉沒有任何表情,下頜緊繃,唇角繃直,整個人如同一座萬年冰川,源源不斷地往外散發寒氣。

,!

車內氣壓低到極致。

車子終於在快到基地的時候停了下來。

他把車停在路邊,熄了車燈,伸手摸索儲物格里的香菸和火柴。

他抽菸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。

上一次抽菸,還是恩師被逼遠走國外。

留下就是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