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向南一百里處,十幾人正策馬狂奔。其中有兩匹快馬的背上分別綁著一人。一匹馬背上綁著的是已然殉國的十一皇子,他的戰甲依舊在身,滿臉的血跡尚未來得及擦拭。另一匹馬背上綁著的是身受重傷的莊飛羽,由於馬背的顛簸,他不時地口吐鮮血。即便如此,這一行人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。

忽然,梁詠揮手示意,讓眾人停下。他跳下馬,趴在地上,耳朵緊貼地面傾聽了片刻。隨後站起身來,說道:“後面有追兵,不下千餘騎,我們趕快離開官道,抄小路趕往京城。”

這時,他看了看莊飛羽,發現地上有一攤血跡,又回頭瞧了瞧,身後不遠處也有幾滴血跡。他不禁暗自叫苦,這血跡無疑給追兵留下了追蹤的線索。但轉念一想,不如將計就計,讓血跡將追兵引開。

他走到十二皇子面前說道:“十二殿下,您如今體力已恢復得差不多了,現在由您帶領眾人趕回京城,我來引開追兵。從前面岔路向西,不到百里,就會到達黎州,那裡是京城到慶王封地的重要隘口,有三萬守軍,過了黎州便能安全。”說罷,拍了拍莊飛羽的馬背,那馬便聽話地向前飛奔而去,轉眼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。

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,梁詠抽出佩刀,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劃了一刀,頓時鮮血如注。梁詠用戰袍包紮住傷口,讓血液滲出,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。隨後,梁詠策馬沿著官道疾馳而去。

而在梁詠身後不足十里的地方,兩千飛騎在一名副將的率領下正沿著官道飛奔而來。

突然,這名副將猛地勒住馬韁,停了下來。他下馬蹲在地上,開始仔細尋找著什麼,自言自語道:“按照之前的血跡判斷,我們與他們最多相距五十里,就算他們跑得再快,此時也應該快要追上了。怎麼現在竟然失去了線索?”

他命令幾名士兵向前探查,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。幾名士兵領命而去。過了一會兒,士兵們便回來覆命。 其中一名士兵說道:“稟報將軍,前面大約一里地之內,發現五處血跡。似乎是傷者的傷口崩裂,出血比之前更多,血跡也更為新鮮。”

副將聽罷,連忙示意士兵帶路,他要親自檢視一番。這副將說道:“大家加把勁,這行人中有人重傷,看這血跡的顏色,他們離我們應該不足十里,追上之後能活捉最好,不行就直接斬殺。絕不能放走一人。”

眾人皆領命。只見兩千騎兵緊跟在這副將身後,快速向前奔去。梁詠此時的左臂由於失血過多,漸漸失去了知覺。騎馬也開始有些失去平衡,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。

他估算著時間,這會兒十二皇子他們應該已經走出五十里開外,只要再堅持一個時辰,他們就能抵達黎州了。就在這時,他感覺到追兵已經離自己不遠。他知道自己的血沒有白流。於是咬了咬牙,將左臂的傷口緊緊勒住。然後離開官道,向東南方向疾馳。

而他身後的追兵也緊追不捨,一名斥候策馬來到副將身邊說道:“將軍,我們發現前面有一人,身受重傷,地上的血跡正是從他身上流下來的,是否要繼續追捕?”

“什麼?只有一人?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。”副將說道。他從懷裡掏出地圖,看了看,說道:“沿官道向南最近的城池在一百五十里開外,而向西最近的有城池有一百里。但是此刻已不能再去追擊,否則孤軍深入,極有可能被截斷退路。”

就在這時,後面有人來報:“將軍,兀赤將軍讓屬下來通報,慶王已率二十萬大軍向西而來,不出半日便會抵達。兀赤將軍要您速速回營。”這副將聽罷,便令後隊變前隊,撤回營地而去。

慶王這邊,正率領大軍向東行進。正在行進間,一名斥候校尉飛騎而來。到得慶王面前,說道:“參見慶王殿下,北疆東線已經全線失守,三十萬北夷大軍,正在集結。正準備向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