篷佈下,碼放著成捆成捆的羽箭。

楚言抽了一支出來,箭桿和尾羽都是上乘的料子,她轉動箭頭,藉著微弱的光線仔細尋找本應出現的鋼印。

依然不見。

但這些箭頭的樣式和鍛造痕跡,擺明了跟軍械司造的箭頭一模一樣。

楚言臉色瞬間凝重起來,她望向車隊出來的方向,盡頭是大山深處,要藏匿偷運來的箭矢,應該往山裡面走才是。

而不是從山裡運出來。

除非,這些羽箭都是在山裡鑄造好後,運出來的。

若不是她無意借宿,誰能料想得到,雲州不顯眼的小山村裡,居然有人大量私造軍械!

楚言攥緊羽箭,冷厲的眸中逐漸燃起怒火,偷偷摸摸打造這麼多軍械,不僅僅是想倒賣,更是想謀權篡位。

藏得真夠深的。

突然,蘇錦辭抓住楚言的手,將她拉到一旁陰影中,方才他們站的地方正好被一抹火光掃過,有人來巡視了。

“言兒,我們下一步怎麼辦?”蘇錦辭用氣聲問她。

楚言蹙眉望向車隊去處,到小路盡頭後,車隊一分為二,一隊看起來上了官道,另一隊走上了另一條山道,似乎還是往山裡去。

上官道可以理解,轉運至別處,或倒賣或使用,都有可能。

但從山裡運至另一座山裡,她想不明白,除非……山裡也有人需要大量使用。

她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“我們先回去吧,別打草驚蛇。”楚言勾了勾蘇錦辭的掌心。

發現私造軍械事大,但她時刻記得出來的目的,只能等回程的時候再繞道雲州了。

兩人溜回三郎的院子前,看見窗戶底下有一人鬼鬼祟祟地牆角,那人扒在牆底聽了一會兒,沒別的動靜,又悄悄溜走了。

“看來我們早就被監視起來了。”楚言冷笑。

只是這夥人不知道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懶散,居然只是抽空過來檢視,沒有一直蹲守在窗戶外。

回到屋子裡,楚言抱著蘇錦辭親了好大一口。

如果窗外有人,可能還會聽到聲響。

蘇錦辭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吻得暈頭轉向,在視線昏暗的屋子裡燒紅了耳根。

“言兒你怎麼,這麼突然,都不好意思了……”他磕磕絆絆說著害羞,緊緊摟住楚言不放手。

楚言將他按倒在床榻上,整個人壓在他身上,一手攀著他的肩,另一隻手摸索著與他十指相扣。

“我激動,也慶幸。”楚言淡淡垂下眼簾,“幸好有你忽悠三郎讓我們借宿,我才有機會發現這個驚天秘密,否則哪天睡夢中被叛軍打入皇宮,謀權篡位,做了刀下鬼都不知道。”

“不要這麼說。”蘇錦辭趕緊捂住楚言的嘴,“呸呸呸, 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!”

他一著急,抓起楚言的手又親又啃,牙尖磕在手指上的感覺十分突兀。

楚言安撫地摸著蘇錦辭的腦袋,柔聲哄著他:“好,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,皇位我必定坐得穩穩的,誰也別想把我拉下來。”

她不明白蘇錦辭為何情緒突然激烈起來,但既然她不想聽,以後她再也不說了。

再不說他不喜歡聽的話。

蘇錦辭將臉埋進楚言懷裡,深吸好幾口氣,貪戀地聞著她身上的氣息,才能安心下來。

他害怕。

他真的經歷過。

楚言輕輕拍著蘇錦辭哄他睡覺,都怪她說些這種,把她的錦辭嚇著了。

翌日早晨,大家都起得很早,畢竟按村長昨天的說法,要早早將客人送出去趕路。

同三郎告別後,四人策馬飛奔一路進了平南城,確定身後再無人盯著,才逐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