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錦辭原本只是想裝睡,避開這個話題。

或許真的是今日體力消耗太大,身子一放鬆,眼一閉就完全睡過去了。

楚言見摟著她的人睡著了,輕手輕腳將他壓在身上的腿放下來,理好被褥蓋上他的肩頭,也縮在他懷裡進入夢鄉。

翌日楚言沒醒多晚,也就比平常的點遲上些許。

但蘇錦辭還是比她先醒過來。

不論前一天晚上睡得多晚、有多累,第二天早上蘇錦辭總會比楚言先醒過來。

楚言睜開眼的時候,蘇錦辭在玩她的頭髮。

“你的尾巴還疼嗎?”她掀了掀眼皮,又閉上了眼。

嗓音黏糊喑啞,又勾得蘇錦辭一陣心頭燥。

“放心吧,早沒事了,你忘了我擅長什麼,內淤外傷的事根本不在話下,我也沒傷到骨頭哦。”

一大早說話就中氣十足,真是佩服他旺盛的精力。

楚言坐起身,看著地板一片狼藉,懊惱地捂住眼睛。

她昨晚都跟著蘇錦辭幹什麼了。

喝多的不是她吧。

衣服散得到處都是也就算了,怎麼梳妝檯上的首飾也掉得到處都是,銅香囊和玉佩也摔下來了。

也不知道摔壞沒有。

蘇錦辭曲起一條腿,胳膊支著膝蓋撐住臉,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。

“去把衣服拿來,首飾撿了。”楚言推了他一把。

希望昨晚沒鬧出多大動靜。

師父還在呢。

蘇錦辭麻溜下床,把東西都撿起來,親自服侍好楚言穿衣,才叫人進來伺候。

下樓時,劍仙不在,應當是還在睡著。

楚言留了封信給劍仙,來到門外,發現蘇錦辭一直盯著馬鞍看,遲遲沒上馬。

“怎麼了?”楚言疑惑看去,沒有異常。

蘇錦辭指著馬鞍上一層軟墊:“之前沒有這層墊子的。”

他伸手按了按,很軟和,又有支撐力。

是言兒特意幫他準備的嗎?

楚言笑了笑,把韁繩塞給蘇錦辭:“千羽為了幫你找合適的墊子,跑上跑下很是辛苦。”

蘇錦辭明白了,是楚言授意,千羽賣力。

奴才盡心盡力辦事,得有獎賞。

千羽是他的奴才,獎賞得他這個當主子的來。

“千羽,你的辛勞言兒都看在眼裡,出門在外身無長物,這個先賞給你,回宮後另有獎賞。”

千羽看著蘇錦辭塞給他的東西,居然是一顆金錠和他磨了好久的玉石,連連謝恩。

在他們不曾注意的時候 月來客棧二樓的窗戶悄然開啟一條縫。

劍仙立在窗邊,看著幾人說笑打鬧,齊齊上馬,揚鞭離城。

自始至終,她沒發出一點聲音,更不曾露面,靜悄悄地看著,等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,又靜悄悄地關上窗戶。

原本她提前出關,打算休息兩日就出谷遊歷,一看到白澤的訊息,立刻馬不停蹄趕來。

只是希望能多見楚言幾面。

幸好她提前出來了,幸好她沒有離開劍仙谷,一切時點都安排得剛剛好。

她嗟嘆一聲,惋惜沒能好好道別。

可就是因為太不捨,根本不敢去當面跟楚言說再見。

以後只有臨越女帝楚言了。

江湖與皇宮,身份有別。

以後再見面不知是何時。

昨晚她雖然喝得多,但沒醉,也一夜沒睡,她企圖用微薄的醉意掩蓋不捨。

但似乎無濟於事。

劍仙調整好情緒,開啟房門,店內夥計遞上一枚信封,是楚言臨走前留給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