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錦辭無聲地張了張嘴,想說的話太多,他該從何說起。

婉寧一把拉過錦繡,指著她前額上的印記控訴:“那晚錦繡為了救我,額頭都磕破了,否則我早就成湖裡的水鬼了!”

錦繡額頭上的印記很清晰,還是新的,看起來確實是磕頭磕出來的。

楚熠略一沉吟,蹙眉看向蘇錦辭,用帶有懷疑的語氣問他:“殿下那晚去哪了?北璃三皇子一直很期待瞻仰殿下風度,不見你來還好幾遍囑託我向你問好。”

蘇錦辭垂下眼眸,他就是故意避開蕭齊珉才不去接風宴的,沒想到惹來這麼多事。

他閉了閉眸。

蕭齊珉真是他的剋星。

楚言替蘇錦辭解圍:“那日錦辭不舒服,臨出門前差點暈倒,還叫了林太醫來看,是朕準允他休息的,有什麼意見嗎?”

她一記眼刀掃過去,沒有人敢說不合適。

“那為何之後又出現在湖邊亭中,既身體不適,應好好休養才是!”

但謝高止敢向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發問。

楚言道:“中途入席已是不合適,在湖邊等著朕過來不行嗎?那日他身著禮服,已經能夠說明是打算赴宴的,等候的時候吹了風,後面實在撐不住,就先回去了。”

那日遠遠看過去,昭明殿下確實是坐在亭中靠在陛下身上,動作蔫蔫的,不像有勁的樣子。

楚言視線輕輕劃到蘇錦辭臉上,現下他的神情也如那晚一般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但他明明什麼都沒做。

她推測,那晚應該是蘇錦辭在啟祥殿外徘徊被婉寧發現了,婉寧就一直尾隨他,走到湖邊無人處婉寧才出來企圖對他做點什麼。

蘇錦辭反抗途中,不小心將婉寧推入水中,或者婉寧自己不小心掉進水裡。

所以蘇錦辭他才會說些一命換一命、差點殺人了之類的話,問她該怎麼辦……

那麼純善的一個人,卻被婉寧誣陷地不敢抬頭,她甚至不敢想象當時他有多無助。

無人的夜,發瘋的人,不忍還手的他,和殘忍下死手的她。

“白榆!”楚言想了想,將白榆叫到跟前,壓低聲音吩咐幾句。

白榆神色嚴肅地皺起眉,點了點頭,徑直出了御書房。

婉寧公主看著白榆離去的背影,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
“陛下別被他騙了!”婉寧突然高喊一聲,將所有目光都吸引了過去,“他先害婉寧,再謀害太后,你們都被他純良的面孔騙了!”

謝高止端坐不動,朝她看來。

“婉寧常去羿華殿,太后身體雖有些小毛病,但靜養下來不成問題,為何突然病倒,那日我無意中撞見蘇錦辭從錦鸞殿中拿出許多藥草!”

御書房一片譁然,難不成太后是被蘇錦辭害了?

謝高止沉聲道:“方才我去羿華殿,林太醫說太后是中毒了。”

他看向蘇錦辭。

“昭明殿下,能否解釋一下?”

蘇錦辭維持住面上的冷靜,頷首:“派人搬來便是,都是些尋常藥草,有些我也會用來調香。”

“能擺在明面的,自然都是能見人的東西,不知道能否讓本王看看錦鸞殿內裡呢?”楚熠一改往日輕鬆隨性,端著嚴肅的神情,聲音冷得不容置疑,“事關太后,本王不得坐視不管。”

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楚淵。

“你說是不是,皇兄。”

楚熠的意圖很明顯,搜查錦鸞殿。

楚淵一直沒說話,他不喜歡參與後宮之事,純當看個熱鬧,至於太后的死活他更不關心。

要是蘇錦辭真把太后殺了,還得感謝他呢。

“呵,蘇錦辭又沒理由殺太后。”楚淵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