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若薇雖然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,但還沒完全傻掉。

敢直呼刺史大名,還敢讓他滾過來的人,不是不諳世事沒眼力見,就是位高權重。

這跟在江湖行走,靠實力和手段是不一樣的。

楊若薇不覺得眼前這群人是前者,但也不太像後者。

她面上嘴硬不理會楚言的“無理要求”,私底下悄悄叫衙役去搬救兵,還添油加醋一番。

通緝犯蹬鼻子上臉打官差了。

楊文遠一聽這還得了,丟下手上的事直接殺過來。

敢在他府上造勢,先打二十大板滅滅威風再說。

他一進花廳,便被楚言一記眼刀,將所有的話都逼了回去,默默揣著幾人的身份關係。

唯一的女子看著年輕,但氣勢威嚴,渾身上下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,是幾人裡身份最高的。

她旁邊的男子,面若冠玉,是難得的姿色,一身矜貴之氣,十分惹眼。

這一男一女腰間懸掛的玉牌明擺著是一對,不會是若薇看上了男子,要強拆人家有情人吧。

至於另外兩位,應該是隨從,不重要。

“你便是楊文遠?”楚言掃一眼他身上的官服和腰牌。

“爹!”楊若薇喊一聲,衝過去拉著楊文遠的胳膊告狀,“就是他們,在天梁城將女兒打傷,到了玄都城又挑釁官差,藐視官府,還直呼您的大名!”

嬌滴滴的嗓音一開口,帶著委屈的哭腔,把楊文遠心疼壞了。

“居然敢藐視官府,你們是哪裡人士,報上身份,然後下去各領二十大板。”

楚言依舊維持神色不變,只是再次審視楊文遠的衣著,從頭冠到長靴,仔細看了個遍。

“楊若薇是你親生的?”楚言挑眉,“送你個見面禮吧,好好收著。”

她取出一塊巴掌大的小包裹,讓白榆遞過去。

開啟一看,不過是塊巴掌大的烏木,沒什麼稀奇。

楊文遠滿頭霧水:“你拿一塊破木頭給本官?”

楊若薇一看是被搶走的烏木,以為楚言得知她家世後主動乖乖送上來了想討好她,越發得意。

“你們現在知道怕了,想討好本小姐了,晚了!”

白榆都忍不住嗤笑一聲,到底是被寵壞的大小姐。

“地方刺史年俸加獎金,一年到手都不超過萬兩,就算加上朝廷和地方財政的補貼,也遠遠不夠。”

“令千金倒是出手大方,兩萬兩銀子砸下去,就為了一塊所謂的破木頭。”

“楊刺史,錢款從何而來啊。”

楚言字字句句擲地有聲,逼得楊文遠冷汗都下來了,以眼神詢問楊若薇到底怎麼回事。

同時飛速揣摩眼前的人到底什麼身份,居然對朝廷命官的收入這麼瞭解。

楚言揹著手,圍著楊文遠繞圈。

“離州立府不過五年,楊刺史也並非一直在刺史任上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是這幾年才升上來的吧。”

“令千金為了一塊木頭就捨得豪擲千金,不知在其他地方,有沒有更豪爽的花費啊。”

楊文遠臉色“唰”一下就白了,居然對離州官員的履歷都如數家珍。

“你到底是誰!”他也顧不得質問楊若薇到底怎麼回事。

他現在只想知道面前到底何方神聖!

臨越國雖然有女官,但多在皇宮之內,且對了解朝政又位在他之上的寥寥可數。

放眼全國,符合條件的年輕女子只有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。

若他猜想正確,她身邊那位便是寵冠後宮的昭明殿下吧,他早有耳聞,昭明殿下乃臨越絕色。

越思索越覺得像,但又覺得不太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