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榆頷首:“是。”

他正要退下,被楚言叫回來。

“他怎麼樣了,跟著朕一起從崖上墜下,不知道有沒有受傷。”

醒來後她就在氣頭上,沒顧得上關注蘇錦辭。

白榆面露尷尬:“方才奴才等人都忙著照看陛下,一時沒顧得上他,但他既然還有精力照顧陛下,林太醫來了也沒吭聲,應當是沒事吧。”

“陛下寬心,他是會醫術的人。”

楚言猛地直起身:“朕不下旨,你們就對他不管不問?立即把林太醫叫回來,去給蘇錦辭檢查檢查有沒有受傷。”

她當時已經雙眼模糊了,但徹底失去意識之前,還是能清晰感受到蘇錦辭跟著她跳下來。

毫不猶豫。

將她護在懷中。

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,不可能毫髮無損。

白榆將林太醫叫了回來,但是連偏殿的門都沒進去,就被蘇錦辭趕了出來。

千羽跑出來跟兩位道歉:“我家公子沒事,已經睡下了,二位請回吧。”

這麼早?

白榆瞟了一眼天色,不過二更天。

“你家公子一直睡這麼早?”白榆才不信,“陛下請林太醫為公子看傷,若公子睡了,奴才就回去覆命了。”

殿內安安靜靜。

白榆皺起眉,平日裡一提陛下,蘇錦辭必定會湊上來,今日怎麼不管用了。

莫不是真的睡下了。

“陛下特意吩咐的。”白榆又補充一句。

果然,過了沒多久,隱約聽見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蘇錦辭叫他們進去。

蘇錦辭坐在床榻上,肩上披著披肩,睡眼朦朧,似乎真的睡到一半被叫醒。

“陛下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

蘇錦辭揪著手指,小心翼翼問白榆。

白榆不解:“蘇公子為何覺得陛下生你氣了。”

蘇錦辭抿了抿唇,言兒生悶氣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。

但他又不能說出來。

“陛下特意為我叫的太醫,是真的?”

蘇錦辭眼含期盼地看著白榆,每說一句,就瞟一眼身後站著的林太醫。

白榆篤定頷首:“陛下還將奴才訓斥一頓,說奴才沒有照顧好蘇公子,若非陛下受傷,定是要親自來陪公子的。”

蘇錦辭眼眸亮了幾分,看上去精神不少。

但還是隱隱覺得他有些蔫蔫的。

“陛下安心養傷,我是有些擦傷,但都已經處理好了,不礙事。”

他伸出手臂,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幾處微小的擦傷。

白榆仔細檢視,都是樹枝和碎石擦過的痕跡,確實不是很嚴重的傷,傷口上也都有處理過的痕跡。

“你處理傷口還挺嫻熟的嘛。”白榆幽幽調侃。

蘇錦辭放下衣袖,垂著腦袋:“以前上山採藥,難免會有磕碰擦傷,熟能生巧罷了。”

衣袖之下,蘇錦辭攥緊了被褥,抓出一道一道的褶皺。

“以防萬一,讓林太醫給蘇公子把脈吧,聽陛下說是從很高的懸崖上跳下來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蘇錦辭猛地往床榻裡面挪動,渾身寫滿抗拒,“這點小傷怎敢勞煩林太醫大駕,簡單休養兩天就沒事了,根本不值得操心。”

白榆與林太醫對視一眼,這也不好強求。

送走兩人後,蘇錦辭倒在床榻上睜不開眼,他覺得眼皮好重,好想立即睡過去。

千羽擰了帕子過來:“公子怎麼出這麼多汗。”

剛才還好好的,一個轉身的功夫額頭就佈滿細密的汗珠。

蘇錦辭將自己埋在被褥裡,有氣無力擺擺手:“解毒不就是這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