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言黑著臉,瞧著來人花蝴蝶一般飛進來,跪在面前行禮。

“臣叩見陛下,太后。”

薛惟身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,跪在羿華殿中十分顯眼。

“起來吧,賜座。”太后吩咐。

薛惟起身,悄悄抬眼看到身著襦裙的楚言,眸底劃過一絲驚豔,很快被失落掩蓋。

昨晚的女子真的是她。

可她身邊站了別的男子,兩人舉止親密,不像普通關係。

薛惟緊了緊拳頭,既然別人可以,為什麼他不可以。

“你們姑侄說話吧,朕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
薛惟與太后是表姑侄,英國公一脈和太后這一脈同出自本朝世家大族的薛家。

一陣香風略過,薛惟猛然回神,餘光裡楚言已經快走到門口了。

“陛下。”他急急忙忙叫住她,“臣有一事請教,近日臣看中一身紫色繡金線的大袖外袍,不知陛下是否喜歡。”

他昨晚看到她了。

昨天她正是穿著一身紫色的衣服與蘇錦辭出門。

想來應是她戴著面紗,他沒看清楚正臉不確定,今日專門進宮認人來了。

那他應該也看到蘇錦辭了吧。

“朕不清楚你說的衣服,朕也無心過問,但有的事你自己明白就好,說出來別怪朕不留情面。”

楚言立在原地,親眼看著薛惟垂首應下,才離開。

“惟兒來坐,聽聞你昨日才回京,今天一早就來看望姑母,真是難為你一片孝心了。”

薛惟的視線一直黏著楚言的背影,坐到太后身邊了還直勾勾看著門外。

“人走遠了才表露心意,有什麼用呢。”太后重重扣響桌面,“想要,就去爭啊。”

“姑母,侄兒……”薛惟猶豫了一下,還是決定不告訴太后昨天的事,“侄兒今日就是來給姑母請安的,碰巧遇見陛下已是侄兒的福分了。”

他只是想進宮撞運氣,看看昨夜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她。

沒想到真遇見她了。

他親口問了,她也承認,他已經很滿足了。

她不希望他將昨晚的事告訴別人,那他就不說。

“哼,你以為是你運氣好?哀家知道你今日要進宮後,特意一大早把皇上叫過來,生怕你錯過了,想著法留著她直到你來,不曾想你一點都不爭氣。”

“哀家空口白話都能將人留那麼久,你連個腳步都留不住。”

“光是喜歡有什麼用,你要去爭,事在人為!”

太后實在看不慣薛惟這副優柔寡斷的情痴樣,要不是為了將他送到楚言身邊,她又何必如此費心。

害得她大清早被楚言冷嘲熱諷。

如果登基的是她親生兒子,她不用操這個心,更不用受這個氣。

都怪越貴妃那個賤女人,若不是她從中作梗,太子怎會被廢,又怎會輪到楚言登基。

想到這,太后又是一陣火燒上心頭。

“多謝表姑母為侄兒考慮,今日是侄兒思慮不周,浪費了姑母的一番籌備,侄兒定當吸取教訓,日後抓住機會多多在陛下面前表現。”

薛惟趕緊起身行禮跪謝。

太后很滿意,薛惟雖然性子軟了些,但勝在是個聽話的。

楚言身邊需要有個她的人盯著。

“哀家已經勸皇上選人充盈後宮了,你的名字在錦冊上,這些時日哀家會好好勸皇上的,朝中大臣也會聯合進言,只要皇上鬆口,你就準備進宮來吧。”

“到時候不論有多少人,只要哀家在,沒人能騎到你頭上。”

薛惟笑得開心:“還請姑母多多指點。”

楚言出了羿華殿,便心事重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