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不明白棠梨的話,只覺得溫度似乎又下降了。

棠梨說完徑直走上前,那一群紅衣人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式不知疲憊、不畏寒冷地走著。

她拉過領頭的紅衣人,將他手中的繩子奪了過來。

那一排如同牲畜待宰的隊伍茫然地抬起頭,預感自己即將獲救,連麻木的眼神都如枯木逢春般煥發出生機來。

棠梨捏緊手中的繩子,那長繩順著棠梨的力氣一寸寸斷裂。

一些被這縛魂索捆綁著的俘虜在驟然失去支撐力後,直直地朝地上滾去。

此刻紅衣人終於動了起來。

他們在同一時間齊齊轉向棠梨,死氣沉沉的面孔上眼眶只剩黑漆漆的大洞,即使早已失去眼珠,但仍給人一種詭譎的凝視。

這整齊劃一的動作讓不遠處的遊星然等人起了身雞皮疙瘩。

棠梨用的最趁手的還是那把碎冰劍,她召喚出長劍,執著劍柄並沒有費什麼力氣,一劍橫斜,劍意如同一線白光隨風而動。

四周唯有風聲哀嚎。

直至白光消失。

一排人頭如同成熟的果實滾落在地。

小白被這場面嚇得差點摔倒,白時序默默扶住了她。

無頭的乾枯屍體直直地倒了下去,像一把枯枝失去了最終的養分。

紅裙女人無聲的壓迫感如同大山壓來,一股難聞的尿騷味蔓延開來。

棠梨收了劍,偏頭:“誰隨地大小便啊,真沒素質。”

話音落下,那彷彿凝滯的空氣開始流通起來。

其他人才發現自己一直憋著氣,現在終於記得大口呼吸。

如獲新生的感覺慢慢落地,一些人情緒激盪,嗚咽起來。

棠梨回首,看向小白和白時序:“你倆送這些人回去。”

小白還在腿抖,白時序攙著她的手,脫口而出:“那你呢?”

棠梨指了指前方,正氣凜然:“人民需要我。”

白時序:“……”

他壓下心底的不安:“那你……保護好自己。”

從那群奇怪的紅衣人盯著她時,這片天空暗沉了不少,惡意粘稠快要讓人窒息。

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紛紛跪下來磕頭:“多謝神女,多謝神女救我們……”

棠梨挺直腰桿:“不客氣嘿嘿。”

稍作休整,其他人互相攙扶起來,小白不捨地抱住棠梨:“校長……”

棠梨拍了拍她的臉:“去吧,將他們安全送回去,加油!”

“好吧……那你一定要小心啊。”

棠梨擺擺手:“好。”

小白走在前面,白時序斷後,護送這群被折磨成皮包骨的百姓往南走。

長長的隊伍慢慢地走著,走向春天,走向新生。

棠梨問剩下的倆人:“你們呢,回去吧。”

遊星然搖搖頭,雙眸堅定地望著棠梨:“我跟著你。”

“校長,跟在您身後我放心。”

都這麼說了,棠梨也不矯情,招呼著:“那,出發。”

棠梨慢悠悠轉身往前走,身後倆人亦步亦趨。

繼續走下去,讓人不適的窺視感越來越重,惡意無孔不入,直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到令人作嘔的程度,遊星然渾身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。

眼前是一片血海。

無數人頭堆積成一座座高高的山,滴答滴答,鮮血順著這些臉淌下來,匯聚到血海中。

看不見盡頭的血海中咕嚕嚕冒著猩紅色的血泡。

紅衣人來來往往,如同工蜂一樣各司其職。

走過來的一排負責搬運屍體,屍體摞到一處,中間的人揮著斧頭,手中的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