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梨:“有男的躲我房間,被砸死了唄。這有什麼好說的嗎?”

女孩的嗓音脆生生的,跟炸脆的花生米一樣。

人群中有個聲音嘀咕起來:“誰知道怎麼死的……”

聽到這話,棠梨抱臂環繞一圈神色各異的眾人:“想知道的自己去公社問派出所去。”

她走上前,聲音涼涼的:“問田蕙蘭她們幹什麼。”

她的視線牢牢鎖定在發言者身上:“愛信不信,你也可以算算自己什麼時候死。”

這頗有威脅意味的話,可就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,有些人心底掀起駭然大波。

什麼?不會真是她殺的吧。

她們望向棠梨,只覺得她身上莫名有種邪氣,無言的壓迫感縈繞上心頭。

發言者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,卻不想直接被抓到。

他一陣眩暈,像被冷血動物盯上一樣,雞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
王隊長:“……”

他咳嗽兩聲:“好了,這些事到此為止。”

“有黨和組織在,事情自然會水落石出。”

“在此期間,我不希望有任何謠言傳出。”

王隊長神色一凜,看向陳麻子那三家:“不然,我就算你們頭上,壞人姑娘清譽!”

“田蕙蘭和車小娟的傷,你們三家商討一下,看看醫藥費怎麼出。”

這三家一聽,臉都黑了。

陳麻子指著自己的臉:“那我的醫藥費呢?這算什麼!”

王隊長向來對陳麻子這夥人不喜,一天到晚就知道編些下流話,工分是不賺的,謠言是要造的。

他張嘴就說:“你們三個欺負兩位婦女同志還有理了?”

同時說話的還有棠梨。

她說:“算你倒黴唄。”

三家人:“…………”

有個大叔啐了一口:“有人生沒人養的賤骨頭。”

這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夠在場的人聽到。

田蕙蘭立馬就紅眼了:“你他爹說誰呢?死太監,你嘴是吃了八斤屎還是當皮眼使啊?”

於是大隊部一下又吵了起來。

王隊長被吵得頭疼得直抽抽,他大吼:“夠了!沒組織沒紀律的!”

“再吵扣工分!”

“建軍,你看著,誰要是再罵罵咧咧,在會計簿記下來。”

王建軍是前進大隊的會計,這會連忙跟隊長一唱一和:“誒,要得。”

這下眾人瞬間安靜下來。

工分啊,這可是跟糧食掛鉤,她們再怎麼鬧也不敢拿糧食開玩笑。

王隊長冷著一張老臉,看向剛才挑起事端的大叔:“李大壯,跟人小姑娘道歉。”

被點名的李大壯:“?!!”

什麼,要他一個長輩跟這丫頭道歉?

開什麼玩笑。

他嘴硬道:“怎麼不叫田蕙蘭跟我道歉?”

今天被拂了好幾次面子的王隊長,他的臉已經可以用冰塊來形容了。

“你說不說?”

李大壯:“……”

他知道這是真把隊長惹惱火了,身旁的婆娘擰了自己一把,他不情不願地拉下臉面,對著棠梨小聲地說:“……抱歉。”

這聲音跟蚊子嗡嗡似的。

面前的小姑娘既沒說話,也沒給眼神。

她若無其事地就站在一邊,好像事不關己一樣。

在這種場面站在角落湊不上話的陳沐風望向棠梨。

太陽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山了,月亮升了起來。

薄薄的一層清輝落在她的睫羽上,像是蝴蝶在翩然起舞。

倏地,她抬起眸子,直直越過了他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