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斯洛特被帶往艾米麗的房間。

祭司先知會一聲後才開啟房門,蘭斯洛特也跟著進入室內。

艾米麗在床上坐起上半身,雖然還有點恍惚,但已經清醒了。

“艾米麗小姐,身體還好嗎?”

蘭斯洛特一出聲,艾米麗便緩緩轉頭看向他,然後像是頭痛欲裂般按著頭。

“頭……好痛。而且,好冷……”

“那還真是辛苦了……你被邪惡術師的奸計所害,被囚禁在冰柱裡,身體當然會冷。”

蘭斯洛特輕描淡寫地說完,觀察艾米麗的反應。

他心想,聽到與事實不符的[艾米麗被囚禁在冰柱裡]這句話,她應該會有所反應。

果不其然,艾米麗顯得有些困惑。

“這樣啊……父親大人也這麼說過。”

從艾米麗的反應看來,她似乎確實記得被魔蟲寄生時的記憶。

那麼,接下來該怎麼說才好呢?

蘭斯洛特一邊思考,一邊開始思考該怎麼說才能對艾米麗和莉莉婭有益。

“……那個,可以,和你,單獨談談嗎?”

艾米麗尷尬地,這麼開口。

體貼的祭司先行離開,艾米麗和蘭斯洛特在房內獨處。

“……好了,人都支開了,你想從哪說起?”

蘭斯洛特這麼催促後,艾米麗毫不掩飾困惑地說道:

“那個,蘭斯洛特大人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我、我被囚禁在冰裡當人質什麼的。”

“艾米麗小姐。”

蘭斯洛特制止瞭如潰堤般開始說個不停的艾米麗。

然後,他慎選詞彙地說道:

“……首先,你毫無疑問是被邪惡的咒術師陷害了,這點你記得吧?”

“記得。雖然記憶有點模糊,但我確實……記得。”

艾米麗的表情就像個等待受罰的罪人,蘭斯洛特見狀,露出讓她安心的笑容,繼續說道:

“之後,你被迫吞下了[蟲]。沒錯吧?”

艾米麗恍然大悟,然後畏畏縮縮地點頭。彷彿受到蘭斯洛特的微笑鼓勵。

“是的。我記得……吞下了,很不祥的,幼蟲般的……東西……那東西,在我體內,吃掉了我……啊!”

“這樣啊,不用再繼續回想了,你一定很難受吧。”

“是的。”艾米麗似乎回想起什麼,渾身顫抖。

蘭斯洛特扶著艾米麗的肩膀,彷彿要斬斷艾米麗的記憶般這麼說。

不需要回想起更多令人作嘔的記憶吧,特別是對年輕柔弱的少女而言。

“之後的事,你還記得嗎?”

為了將艾米麗的意識從吞食魔蟲的記憶中移開,蘭斯洛特這麼問。

“對不起,之後的事,我不太記得了。發生了什麼事,我只記得……”

稍微冷靜下來的艾米麗,欲言又止。

她表現出非常迷惘的態度。最後,在蘭斯洛特的視線催促下,她開口說道:

“我只記得,非常……非常冷。然後,非常、非常……悲傷、痛苦……憎恨一切!”

艾米麗終於開始顫抖肩膀,淚流不止。蘭斯洛特一邊安慰她,一邊思考。

看來艾米麗似乎不記得更詳細的事了。

艾米麗被關在冰柱裡,以冰攻擊周圍,可說是剛被魔蟲附身的失控狀態。

那段期間的事,她應該只有模糊的記憶吧。

只不過,即使沒有事實的記憶,她似乎還記得感情。

魔蟲的失控似乎與艾米麗的感情聯動,所以或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……乾脆什麼都不記得,對艾米麗來說或許比較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