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格尼被液體纏住,動彈不得。

大鐮刀的攻擊毫無意義,以不規則的動作從死角攻擊也沒有意義,心想至少要張設結界,但阿格尼張設的弱小結界,對本行是魔法師的對手毫無意義。

就這樣,他全身被液體輕易束縛,再怎麼掙扎也沒有意義……現在正要被液體入侵口腔。

即使原本就打算這麼做,但還是相當難受。可以的話,他希望在束縛自己的液體入侵口腔前設法解決,但看蘭斯洛特的樣子,似乎來不及了。

阿格尼做好覺悟,接受液體。

液體一開始很安分,但一入侵口腔就肆無忌憚。

大量的液體湧向阿格尼的喉嚨,他反射性地想閉上嘴巴,但下巴關節一口氣被開啟。液體鑽進喉嚨深處,硬是入侵更深處。

胃部被攪動,喉嚨深處不斷受到刺激的不快感,讓阿格尼的身體產生排斥反應,內臟為了嘔吐而蠕動,但擁有意志的液體不會因為這點程度就出來。呼吸早已被封住,他明明在地上卻像溺水一樣。

液體毫不客氣地湧進腹中,撐開內臟。腹部從內側受到壓迫,非常痛苦。內臟痙攣,不斷催促嘔吐感。

雖然多虧止痛藥而感覺不到痛楚,但痛苦和強烈的嘔吐感卻無法消除。因此,比單純受傷還要難受。

內臟逐漸損壞,身體從內側被撕裂的不快感襲向阿格尼。

嘴巴依然被當成液體的入口,他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,只能不斷掙扎。

阿格尼以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向冰柱。

蘭斯洛特對在冰柱中一動也不動的艾米麗說了些什麼。

阿格尼打從心底希望她快點動手,等待著艾米麗的攻擊。

蘭斯洛特站在艾米麗的冰柱前。

冰刃沒有攻擊蘭斯洛特。只是,緊繃的空氣變得冰冷,維持著寂靜。

艾米麗雖然有在聽蘭斯洛特說話,卻依然在冰柱中一動也不動。

……簡直就像在自言自語。

蘭斯洛特自嘲著,再次開口:

“好了,艾米麗小姐啊。”

即使面對看起來毫無反應的冰柱,蘭斯洛特仍繼續說下去:

“我就坦白說吧。雖然踐踏了你那纖細易受傷的少女心,讓我很過意不去但我並沒有那麼遲鈍。”

蘭斯洛特早就發現了。艾米麗想要的不只是[聖王]的寶座,還有容身之處。

而且,她也害怕莉莉婭會奪走[那個]。

雖然不知道她誤會了什麼,但蘭斯洛特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對戰友的要求,誤以為是對愛人的要求了。還是說,她以為[不是自己就是姐姐]呢?

不過,這個誤會現在也能成為說服她的材料。

“我不會愛你的。”

蘭斯洛特這麼說完,某處便傳來像是有東西裂開的“啪哩”聲。

至今為止,冰柱都沒有攻擊蘭斯洛特。

即使艾米麗有些失控,但應該是因為她還有意識,而且還有些理性吧。

而且,蘭斯洛特的話似乎也傳進了艾米麗耳裡。既然如此……

“你好像很怕有才能的姐姐會搶走自己的地位呢,艾米麗小姐?”

要讓這位楚楚可憐、清純可愛,卻軟弱醜陋又膽小無比的聖女將攻擊目標轉向自己,可說是輕而易舉。

傷害她的話,要多少有多少。

畢竟,這些話蘭斯洛特已經在心中反芻過無數次了。

“你雖然想裝得若無其事,但旁人一看就知道了。你很怕姐姐,也很怕別人的視線,對沒有才能的自己感到絕望。”

艾米麗對蘭斯洛特的話毫無反應。

不過,飄散在空氣中的寒氣似乎變得更冰冷了。